“我不会离开小梨的,”任清秋笨拙的用手指抹掉她不断流出的眼泪,“我们回家好吗?”
“好!”任梨慢慢的停止了哭泣,齉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要任清秋承诺,“长大后我要和哥哥住在那种能遮风挡雨的大房子里,家里可以没有别的,但一定要有哥哥,哥哥要是答应的话就来拉勾。”
任梨伸出小指放到两人中间,等着任清秋的回应。
他也伸出手指勾住她的,“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。”
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,和这六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。没一会儿任梨的心情就好了起来,笑嘻嘻的开始幻想未来生活,“等长大了我要考最好的大学,然后买一套大房子,要是工资很少我们很穷的话我就去垃圾堆里找食物给哥哥吃,我吃苹果皮哥哥吃苹果肉,我吃桃子肉哥哥吃桃子核……”
一开始说的还挺美好的,可任梨思维跳跃,说着说着就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。
任清秋被她逗笑了,也随着她的话说:“那小梨做什么我就做什么,小梨去哪里我就去哪里,但绝对不会让小梨吃垃圾,哥哥会努力挣钱带小梨吃最好吃的小蛋糕。”
“蛋糕我要吃有桃子果酱的那种哦!”
“嗯,要蛋糕胚上抹桃子果酱,蛋糕里夹桃子果酱,小梨吃一口满嘴都是桃子味那种。”
两人有说有笑的回到家里,结果他们刚换下鞋子准备去开电视,常年不在家的任父就搂着一个女人打开了门。
“她是谁?为什么带她回家?”任清秋跑过去立刻拦在了门前,他刚才看到任梨抖了一下,她对危险事物的感知很敏锐,所以任清秋认定那个人绝对不是好人。
“任总这是你孩子吗?真可爱。”浓妆艳抹的女人假装热络的蹲下想打招呼,心想两个小屁孩不懂礼貌,等她嫁进来就得好好收拾一顿,可面上依旧保持着夸张的笑容,“我有可能你们未来的妈妈呢。”
这个人特别像动画片里的反派赖皮蛇,任清秋感到一阵恶寒。
他跑回去护住依旧在发抖的任梨,用尽全力大喊,“我们不需要妈妈!我们的妈妈不是这样的!”
那人笑容僵在了脸上,起身看着任父想让他开这个口。
指望一坨大便替她解决问题?任父更不是什么好东西,半年前在风月场所和这人产生了金钱与身体的交易,后面几次觉得她伺候的比别人好,就跟她说公司困难少付点嫖资,等过了这段时间会考虑把她娶进家门的。
今天带回来也是不想给她花钱买包,结账时就编了个理由说带她到自己家里看看,认认门。
任父嘴里没一句是真话,傻子才信。
所以任清秋和任梨从小就给父亲这个角色一个不可靠的、满嘴谎言的定义。
两人以此为戒,把他当做负面典型,做不到或者不想去做的事从不空口画饼,如果答应了就说到做到。
任父回来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俩就带着那个女人走了,兄妹俩这才卸下了防备姿态。
任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闭着眼休息,任清秋默默的把动画片声音调到了最小坐在她身边看电视。
没一会儿客厅的座机响了,被吵醒的任梨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挂在了任清秋身上,说要一块去接。
“小梨,他说要带我们去见妈妈。”
“我不要这样的妈妈……”
“我们的妈妈……在墓地里。”
他们看的某个教育节目里是有讲过生死概念的,她知道人死后会被埋进墓地里,留下一块冷冰冰的墓碑。
原来他们的妈妈早就不在了呀……
两个人等任父来接的这段时间谁也没有说话,是任清秋先想到了那个节目里说的内容,找了找黑白色的衣服拿了出来,自己先换上然后再帮任梨穿。
他给任梨拉上黑色小裙子背后的拉链,一言不发的拉着她站在门口。
傍晚色彩鲜艳的霞光逐渐被乌云吞噬,天空泛着诡异的红黑色。
“好像要下雨了,我回去拿伞。”
“不……哥哥别走……”
任梨感觉马上会发生不好的事,她必须要寸步不离的呆在任清秋的身边。
包括兄妹俩半路要求下车买菊花时任梨也一直在当任清秋的小尾巴。
花店老板看着小孩子手里的五块钱皱了眉,“小朋友,五块钱只能买一枝花哦。”
就这五块,还是任父不耐烦甩下的。
“叔叔对不起,我爸爸只给了我们这么多,”任梨双手把五元钞票递给老板,“我和哥哥第一次去见妈妈,都想给她送一朵菊花,钱不够的话我们以后再送来,但是今天真的很重要,拜托您叔叔。”
花店老板接过了那印着小朋友汗指印的钱,拿给他们两枝花,又找了三块零钱给他们。
“好孩子,叔叔的花进价是一块,所以你们的钱够了,也不用来送了。”
他们还没上小学不知道什么叫进价和卖价,但知道这个叔叔是好人,兄妹俩不断的说着谢谢出了花店门。
他们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捧着淡黄色的花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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