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昭昭将崇帝的腰身收揽得十分紧,狠狠箍着他的腰,生怕他跑了一般。
她明白崇帝所说的那些话,她知道商姐姐本身非凡俗,总有一天归于所归之处。
“可我舍不得。”她的气息不太稳当,有些像是抽泣,崇帝没看到她此刻的神情,也知道她这时也动了些真情,或许已经潸然落泪。
他只喜欢看她在床上被自己的勇猛而折服而哭泣,不喜欢她在其他的事情上哭,这会轻轻拍着她的背,已示抚慰。
今夜的海棠花比往日要娇软许多,重重灯影下,案上的经文仍静静躺在檀木桌面上,跳跃的焰火显然有些躁动不安。
帷幕之中的拔步床上响起床身晃动时的嘎吱声,比平常而言声音轻多了,连一干奴婢们都不太敢相信今夜的陛下会如此温柔。
何昭昭所发出来的声音也很浅,一是因为嘴唇被崇帝堵住了,她难以发出太大的声音;二是因为身上的君王只是用肉身轻轻撞击她的穴谷,如细水般绵长,快感一点一点向上累积,却并不过分。
崇帝没有如往常过分,今夜只要了她一次,情事过后,两人都喘着气平复,崇帝吮着她的手指:“秋晚要知晓你这么惦念她,而不同从前那般过,必定也不太畅快。”
“那妾好好过下去,活得好好的,这样商姐姐也开心。”
崇帝哄着海棠花入睡,听墙角听得快要瞌睡的雨细与周鸿站在殿外一声不吭。
周鸿倒还好,只是雨细原本想叫人去更换被褥,结果等得焦急,也不主子叫她前去收拾残局。
周鸿瞧了她一眼,好心道:“陛下与娘娘约莫有了睡意,今晚动静也不大,兴许不需要换。”
雨细听后,再等了一刻钟,便歇了心思。
大约今晚真的不太激烈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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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月一到,桃花已经不是开得最好的时候了。
流光风尘仆仆的前来明徽阁告知商秋晚请何昭昭过去。
她轻装从简,乘了辇舆紧赶慢赶往朱镜阁去。
哪怕从前流光也时常从明徽阁请她去朱镜阁,但那些时候都是眉笑颜开的。今日急迫的样子,不像是寻常小事,反而像极了某种她不肯承认的事实。
心里头惴惴不安如风四散,窜入四肢百骸里。
坐在辇舆上的她,神思中轮回与商秋晚的初次相见。那时的她仍青涩懵懂,且因为不得宠被慎才人立威嘲笑,那么在暗地里议论她,拿她的做谈资的人只会更多,以她作为才人的身份入宫,始点有多高,被人笑话得就有多惨。
如今短短一载,她不再是从前那个何才人,不再守着拾翠居兀自消耗年华,那些悄然蜕变的心境,与商秋晚不无关系。
她或许如今还未完全成熟,但朱镜阁的主人在默默的指引她往一条她不敢去设想的路去走。
她一脚踏入朱镜阁的门槛,急急奔向寝殿里,明明室内光明,但空气中弥漫着萧瑟的气息,有一股即将迎来死亡的沉寂。
外面天光大盛,和煦的光明拂过窗棂,斜过小桌上的一枝花,是桃花,隐约有衰败的迹象,花瓣有些萎谢,病恹恹的,像床上的商秋晚。
何昭昭已经顾不得再想着那些虚礼,宫女本想将梨花凳子搬到床边给她坐着,没想到她已经坐在了床沿。
床前的帷幕落下一半,为了遮住外面大盛的光明,但商秋晚还是惜光的,昏暗的寝殿里不是她所期望的,故而挂上了半边。
她的面色越发不好,原本只是苍白,如今一点血色也没有,连嘴唇都是带白的,唇面皱起淡纹,像旱了许久的地。
听到声音后,她张开了眼,露出一抹虚弱却仍坚强的笑:“你来了。”
声音也是虚弱的,但她执意将字句都吐出来,要说给何昭昭听。
那一声落入耳朵后,何昭昭忍不住落下泪,忘了去用帕子擦拭,一粒粒晶莹剔透的珠子从眼眶里坠下来,滑过嘴角,当她说话时,眼泪滑进嘴巴里,很咸的味道。
“我来了。”她握住商秋晚的手,带着薄凉,她用双手想要去捂热,却怎么也不见得暖。
“来了就好,”商秋晚笑意更深,“我谁也不盼着,就希望你来。”
“你答应过我好好养病,怎么愈发重了。”其实她一直都知道,她也是看着商秋晚这么病重下去的。
太医查不出缘由,连她自己都说不清自己得了什么病。
只是虚弱、咳嗽、无力……
寒露曾对她说:“我幼时也曾见过乡里一位叔父如此,平素身体康健得很,却不知从何开始卧床不起,请了大夫看一直不见好,就请那些会辨事的先生来,只是说病入膏肓,是前世所累积恶业所致,并没有可以解决的办法。”
何昭昭让她不准说出去,她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。
与其说不相信,倒不如说是不希望她被黑白无常带走,是不承认她这么年轻便命途走向尽头。
商秋晚用了力气去回握她的手:“每个人终有那么一日,我只是早了些,生死终有命,其实我这一生也够了。”
“你这在说什么话,我不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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