降诞日那晚,太极殿开宴,何昭昭的目光扫到龙椅上的崇帝,更胜平日赫赫威严,如伫立于大殿之上最伟岸的巍峨峻岭,双肩挺阔结实,腰身劲窄而有力,气度非常人可比拟,座下妃嫔们看了,无不娇红了脸。何昭昭和那些妃嫔的想法并无二致,她确然对于崇帝亦有心动,这是当之无愧的,她完全没办法抑制得住对于自己夫君、对于这一位俊朗无俦又执掌风云的帝王,收敛住自己的情谊,如飞蛾扑火一般,被他的温言软语卷入风波,甘之如饴。她收回了眼,垂下眼眸。如白脂玉般细腻的后颈因低垂着面容而显露出来,她脖子上挂着一线细细的金链子,更显后颈的肌肤十分莹白。她不是没有看见其他妃嫔望向崇帝时睛子中别样的神采,她想,若是在旁人眼里,她应当也有这种神采。她恰好今夜没有打扮得过分华贵,毕竟在降诞日,崇帝是比往日更高兴,但凡哪位妃嫔与平日相比更出挑,或是在这个宴会上装扮胜过旁人,便能够更好的抓住帝王。这种心思何昭昭一眼看破,所以才更不想应合众人想法,偏偏要反其道而行,索性照着平常的穿衣打扮,只更为隆重一些,彰示对于降诞日的重视,但那些花里胡哨的打扮就叫霜降免了。如今宴会上她穿着虽然不素,但和其他的妃嫔相比,反而许多少了身为昭容的贵重来。尽管如此,她还茄奕绾l模娜皇7旁谝寡缰校故巧鞑湃俗畈幌舶囊晃荒锬铮叛弁ィ┑貌怀鎏簦椿故悄茄览龇浅!□这才是让人想要撕碎手帕,气得牙痒痒的事。筵席上,商婕妤多劝她饮了两杯果酒。说是两杯,何昭昭也乖乖的不多不少只饮两杯,喝多了怕再做什么让自己把控不住的出格事。今夜所供的是桃花酒,清冽的酒液倾入酒盏后,仍有小瓣儿的灼灼桃花落入浅碧的酒盏中,如同流水中的落花,滟滟几许涟漪。酒香弥漫在她的唇齿里,甘甜入喉后热入肚腹,却不如烈酒让人觉得灼烫,仅有沉醉的迷人酒香。商婕妤见她克制,亲手为她斟满一杯:“这种桃花酒不易醉人,比不得你之前喝的桂花酿,是可以多饮几杯的。”商婕妤仍记得中秋宴的事,除夕时取笑过她一次,到了降诞日,不由得再取笑一次。何昭昭并不恼,既然酒已斟满,她便端起酒盏与商婕妤对酌。筵席的歌舞听了七八曲,众人珍馐宝馔享用得差不多,宴会中多是观舞与闲聊,已没有起初的活络,崇帝也觉得乏味,附耳于周鸿。周鸿心领神会,眼神往何昭昭那一桌瞧了好几眼,听清崇帝的嘱咐后,才恭恭敬敬地扬声道:“陛下先回三清殿,众卿自便。”话毕,大殿之中的众人都起身行礼,口中念道:“恭送陛下。”等明黄的身影泄出大殿,再也瞧不见时,殿中众人才整理好衣袍再次落座。有的人有说有笑,一如方才;有的人空负今夜俏丽的华衫艳妆,恼得牙痒。何昭昭本也想早些回明徽阁休息,见得崇帝已然离去,便对商婕妤出言告退。商婕妤在宴会中亦没什么可留恋的,索性与她同行。二月的夜晚仍有些凉风,两人各自穿着厚袄,拂在面容上的微风吹得发髻上的流苏响,泠泠的声音随着她们的步伐荡漾,才出太极殿近百步,身后有小太监风尘仆仆地跑到两人身边,喘了口粗气。小太监面对着何昭昭站,显然是有话与她说,但同行的还有商婕妤,他就有些讷讷不敢言,生怕得罪另一个主子。何昭昭看见了他眼神流动,猜测他所顾忌的,直道:“说罢,不是外人。”小太监这才小声道:“陛下请何娘娘去三清殿。”这时候去三清殿做什么,简直不言而喻。商婕妤听后抑制不住地笑:“也就这事儿还想要瞒我,生怕我是什么毒虫猛兽不成。”何昭昭红了脸,连清风吻面都难消弥留双颊的灼热。
这种事对她一个人说也就算了,竟然还当着商姐姐的面,只是好在这人不是旁人,正是与崇帝清清白白的商姐姐。商婕妤见她娇羞,也不再逗她,将她推去三清殿:“别让陛下等急了,咱改日再约约。”何昭昭更有些难为情,却也道了一声“是”。商婕妤说得很对,不能让陛下久等。她随着小太监去往三清殿,这地方对她而言不能再熟悉了,前边有人掌灯,让她不至于足下不慎,原先留在太极宫外面的辇舆,先教自己带来的另一个小宫女与守辇舆的太监先回明徽阁,她身边只留下风微一人便可。不多时,就在三清殿门前,何昭昭见到了崇帝身边跟着的周鸿,似乎等她有一会儿了。周鸿笑道:“可算将您等来了,陛下在濯清池盼您过去呢。”何昭昭:“烦您带路。”濯清池外,隔着重重纱幔与一架屏风,周鸿驻足留步:“奴才在外侍候,就不进去了。”何昭昭点了点头,也不叫风微进去随侍更衣了,自己独往濯清池。屏风后是供人修整仪容的妆镜,何昭昭取下发上的金钗,耳上玉珰,好在发髻盘得高,即便入了水也不容易将头发打湿。随后她又褪了外袄,着一身中衣去见崇帝。软雾迷蒙之下,濯清池边也是热气腾腾,轻雾撩动最里层的纱幔,何昭昭将这一片纱幔掀开后,入眼的是赤裸着上半身的年轻帝王。她看了一眼便垂下眸子,耳根有些烧红。即便这一副身躯她看了许多遍,甚至亲身挑逗,这样明晃晃一看,仍有些教人害羞。崇帝闻声而动,先笑了:“羞什么,又非第一次见朕。”何昭昭有些心虚,仍不去看他,口中却振振有词,言语满是对他的吹捧,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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