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半夜还是去了酒店休息。谢予明没有留下,他很贴心地给予了盛景独处的机会,自己开车回家。一夜无事。早晨醒来,谢予明给盛景发了语音问候。隔几分钟,那边传来回复。“……早安。”她的声音迷迷糊糊的,带着点儿困倦的鼻音,显然还没睡醒。谢予明不再打扰,给盛景订了衣服和早餐服务,便起床洗漱准备上班。换衣服的时候,他多耽搁了一会儿,神情复杂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。肩膀两侧印着淤青指痕。脖子也留有隐隐约约的勒痕。右边嘴角有点肿,明晃晃提醒着昨晚的荒唐游戏。脑侧头皮灼热刺痛。谢予明撩起发丝,瞧见了耳尖耳背凌乱的血道子。……说出去谁信呢,他主动给人做了blowjob。谢予明轻嘲,快速系好衬衫领带,前往明德私立医院。早上没排班坐诊,他在住院部巡房,结束后回到自己办公室,椅子里已经坐了个人。半大不大的年纪,介于少年青年之间,脚尖懒洋洋地点着地面,来来回回地转圈玩。谢予明的视线从那头茶金色的发丝下移至熟悉的白大褂,挑眉开口:“祝嘉安,你不去学校,跑我这里干什么?把外套脱下来,自己拿去消毒,不洗干净别还我。”祝嘉安切了一声,动也不动,懒洋洋歪着脑袋冲谢予明笑:“小舅,洁癖是病,得治。”他有张极为出色的脸。五官立体,眉毛英挺,琥珀色的眼瞳熠熠生辉。兼肩宽腿长,体魄健壮,哪怕姿势散漫,浑身也透着股蓬勃热烈的气息。谢予明表情冷漠,走过去直接拎起祝嘉安的脖领子,往旁边扔。祝嘉安笑嘻嘻地跳起来,脱了白大褂举起双手投降:“我错了我错了,小舅别生气。这不还没开学嘛,闲着也是闲着,我今天出来取车,顺便看看你。你这脾气多少年不带变的……嗯?耳朵那里是什么?”谢予明拨乱耳畔发丝,挡住细碎血痕:“没什么。”“不对劲。”祝嘉安若有所思,而后恍然大悟,“啊,小舅你也是有夜生活的人了。啧啧,玩儿的挺激烈啊。”“……”
谢予明不想理他。自家这个外甥又吵又烦人,如果不是有层亲戚关系,早就该被列为拒绝往来用户。“管好你自己。”谢予明抬手看表,摆出明显赶客的态度,“回去温习你的功课,别仗着家里有钱混日子,还有,别乱搞。交游广泛不算什么本事,搞出乱子来我可不给你收拾。”“知道啦知道啦,每次见面都训话……”祝嘉安兴致缺缺摆了摆手,想起什么似的,面容绽开灿烂笑容,“放心吧,我可不像你,我是纯爱派。”谢予明没兴趣了解这些,耐性全无地将人赶出办公室。祝嘉安犹自嘟囔:“真的是纯爱啊……”既然被赶出来了,也就没必要再赖在这里。祝嘉安步伐轻快地离开医院,在停车场找到自己心爱的机车。坐上去以后,没有直接启动,而是滑开手机屏幕,安静地盯着一张照片。照片是昨天拍的。雨后,黄昏,上行的斜坡。长发凌乱的美人微微侧身,白皙修长的手指撩过耳际,露出小半张惊心动魄的脸。“我当时究竟怎么想的……”祝嘉安喃喃自语,崩溃地抓了把头发,“怎么就没和她搭话呢?”相遇那一瞬,大脑彻底空白。心脏咚咚乱撞,脊背胳膊窜起麻意。鬼使神差拍了照片,却在对方转头的刹那,下意识快步远离。“蠢死了……”他沮丧地垂着眼帘,自暴自弃地扣上头盔。因着优秀的腰腿比例,以及身下造型酷炫的限量款银灰色机车,过往行人不时投来灼热视线,也有人跃跃欲试想要搭讪。但他谁也不想理会。祝嘉安,十九岁。适逢一见钟情,盲目寻人中。-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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