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睡着了好像婴儿,平日的威严全都不见。微微张开的嘴好似在梦中呼救,在梦中哭泣。
他的眼睛闭着,两片薄薄的、让人感到陌生的眼皮遮住了那心事重重的瞳孔。面部肌肉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,一瞬间,这个男人变成了个孩子。
活在梦里的孩子,是他童年的影子,他活在这个别人都看不到的世界。在那儿,卸下了成年人所有的防备和警惕,正用一种脆弱的单纯歇斯底里。
梦魇,这个奇幻诡异的世界里,他哼叫着,音调忽而高亢,忽而低沉,疙疙瘩瘩、跌跌撞撞。
妻子听不懂这哼哼的神秘语言,只是一个劲大声唤着他的名字。再后来又狠狠踹了他一脚。
下一秒,他发出浓浓的鼻音,那声音就像火车到站时猛地喷出的汽笛声,预示着他又返回到了这个真实的世界。
他说话了,只不过声带好像已经嘶哑“怎么了?”
“叫了你半天了。”
“做什么梦呢!你把暖暖吵醒了。”
暖暖是他们的女儿。
他没搭腔,缓缓翻了个身,再次合上了双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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