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段雪姐姐。”月季率先打起招呼。
雾蓝色高定礼裙衬得她愈加水灵,领口下别了只密镶山茶花胸针,昂贵惹眼。
会展外人流稀疏,记者大部分已经涌进内场,朴世京拢紧袖口:“月季你先进去准备吧。”
月季一听急忙提起裙边,蹬蹬往里跑:“回见。”
段雪僵了僵,脸色发白,牙根都要咬碎:“…世京你怎么和她一起来的?”
保镖恍惚几下才认出朴世京,很快围上来,簇拥两人往会场内去。
“顺路。”他抹平衣摆褶皱,淡淡道。
顺什么路?以为她真察觉不到他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吗?
但小不忍则乱大谋。
是以段雪攥拳,指甲嵌入掌心,嘴角浮起笑:“这样啊…以后有麻烦事可以让我去做的,毕竟现在是关键时期,难免有人拿你做文章……”
看似体贴,实际却在暗暗敲打他。
朴世京斜眼睨过去,面上波澜不惊,顿了两秒,点头应声:“你说得对。”
段雪闻言放下心来,绷紧的肩肘松懈稍寸,错过他周身散出的冷意。
这一步走得太自以为是,段雪低估了他剑戟森森的心性,朴议长又怎能受人威胁,以至于到结束的那天,她依旧心有不甘。
半小时的深度睡眠过去,文媛仍觉得精神不振,侧卧在躺椅中,眉心锁紧,一旁的咖啡凉透,杯底印了圈水渍。
“媛姐……”
林歌摸摸鼻梁正发愁,门倏地被推开条缝,月季探头进来,他一喜,张了张嘴。
月季抻出根手指及时打断他,蹑手蹑脚挪到文媛身后,还没来得及触碰。
文媛的鼻息骤然加重,睁眼觑她:“我还以为你不想干了。”
“怎么会,有点事耽误了嘛……”月季干笑,讨好地上前替她捏肩,“我刚看了,前厅的氛围特好,一定包揽热搜。”
“哼,董寄书不肯来?”文媛坐起身,摁了摁太阳穴。
月季眼珠一转:“画到手不就行了,他年纪这么大,脾气又硬,来了不如不来。”
“你现在倒是会说。”文媛被逗乐,敲出根长烟。
月季咬着指甲,眼疾手快地截下来,眉梢顺带挑了挑:“少抽烟。”
文媛眸色微变,不过片刻,又漏出丝无奈地笑。
林歌怔住,刚摸到打火机的手僵在口袋里,诧异于文媛的态度,唇角绷紧,百思不得其解。
“行了,林歌你去清点下画,盯紧点别出岔子。”
“好。”他收敛思绪,匆匆离开。
走廊较清静,安保人员疏散,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哒哒响,回声悠长,震慑人心。
文媛这会子不紧不慢,拂了把曳地的金色长裙:“胸针很漂亮。”
声音轻飘飘的,但落入月季耳中就没那么动听了,她心间一跳,品不出阴阳,于是放慢语速表忠心:“这些首饰不过是死物,我不甚在意,会长,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,走到今天这一步,我绝不退缩。”
听罢文媛拍了拍她肩膀,不再多言。
月季长舒了口气,缓了缓才跟上。她暗自叹息,和这些人打交道还真是无时无刻都不能放松警惕。
前厅的拍卖进展顺利,有两幅国画卖出高价,正门后拥满了记者,快门声不绝于耳。
朴秀洙垂眸喫茶,她刚拿下一幅画,颇有点气定神闲的意思。
“倒是好久没见到嘉嘉小姐,样子精神不少呢。”蒋水意目光移向朴嘉,要笑不笑地客套。
朴嘉抚弄着无名指,蚕丝手套质地软糯,脸上打了层薄妆,虽然清瘦却也鲜活。
“谢谢,最近调理的还行。”本也不算熟络,朴嘉不欲与她多话,疏离地回了句,便起身要去洗手间。
朴秀洙拢腿给她让路,不放心又低声叮嘱几句。
等人走远,她转头和蒋水意聊起来:“有小道消息说今天会宣副会长的人选。”
“听说了。”蒋水意捧起茶杯,脚尖晃了晃。
“我看我要提前恭喜你了。”
“瞧你,文会长的心思我们可猜不得。”蒋水意嘴上这么说,眼底的得意却止不住往外冒。
“啧啧。”金千巧抚了把下颌,歪头把前面两人的对话听去大半,“装腔作势,一定死得难看,你说是吧?”
“无聊。”朴悯不为所动,翻手抻平内衬的领口,黑绒西装熨烫妥帖,平白给他添了些许温润气息。
金千巧白他一眼:“你别一副死人脸行不行,你以为我想跟你一起来啊。”
“既然你这么烦我,不如趁早跟你家说清楚。”朴悯长眸微眯。
“笑话,你都搞不定你大嫂,我能有辙吗?”
“……”
金千巧捋顺刘海,嘴里喃喃:“你赶紧找个女人,断了她念想不就行了,省得来回折腾我。”
朴悯撇嘴,莫名想起月季。
见他神色不对,金千巧来了兴致:“真有喜欢的?我猜猜啊……是…月季吧?”
“不难猜。”他没否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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