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过的楚士安没事。他在第一个魔尊暴毙时就开始准备了,死到第三个时,悄悄离开居住了很久的地方,到了一个容易打开通道的秘境,最后脱出。
楚士安的到来非常及时。因为从第一个魔主暴毙开始,魔域就死死瞒住了消息,准备将人缓缓撒下,损失一些小世界,不动声色地结束这次大战,潜伏以休养生息。
魔域与天人界不同,天人界的大世界都是从魔域手中抢来的,根本没法完全隐藏。而魔域手中有从未被人族踏足过的大世界,尽管让君洛宁把坐标窃去,但现在也没人能潜进,想保密并非不能做到。
可惜,有楚士安。
幸好,有楚士安。
江非听消息时面无表情,听完消息一仰身,说了个好字,竟离开座椅,来来回回踱了几圈,才转向君洛宁:“师弟,你看,是不是到时机了?”
丁羽已然见怪不怪。
自从她师父伤愈,掌教三天两头到孤云峰问事。其实她看掌教这些年掌管守正峰,又统领正道与魔域开战,做得都挺好的。
偏偏她师父一回来,掌教就跟没了主意似的,什么事都要来问一声才安心。
君洛宁也有点无奈。前任掌教是他们的师父,收下三个徒弟之后,确实是把他当作下任掌教带在身边培养。两位师兄则是醉心于修炼本身,日后是要作为守正宗的高端战力存在的。
结果他中途去了孤云峰,大师兄不得不一脸茫然地接手了下任掌教的工作,又实在不喜杂事,最后师父无奈,让他在孤云峰之外帮着大师兄一点。毕竟他也来不及再收第四个徒弟了。
本来因为这番苦肉计,君洛宁还觉得,师兄他做熟了也可以。哪知道他才恢复,大师兄就上门了,左眼写着如释重负,右眼写着交给你了。
情知师兄是真不爱费这种脑筋,他也只能继续担起来。
此时见掌教询问,君洛宁微微一笑,颔首不语。
多少代人等待的那个时机,不是这个时候,又能是什么时候。……最后一战,持续了也有近十年。
人族先是切断了各个秘境对外的通道,将魔域大军留在秘境内耗到全歼,自己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。真正的决战发生在魔域的大本营,少了高端战力的魔域,此时已真不是人族的对手。
丁羽也随君洛宁出征,不过她还不够资格去最危险的战场,只去了符合自己修为的队伍,与君洛宁不得不分开一阵。这个时候,每个人的力量都必须贡献出来,也顾不得什么身份,什么传承了。
毕竟是要将血魔全歼的最后一役,若是漏下一个,都不好说未来会发生什么。
说起来,最难的还是对那些地位低下的小魔修的处理。有些手上沾血的还好说,有些根本没离开魔域也没参与过作战的,跟人族看起来着实没什么区别,让人很难下狠手。
几次争论之后,人族拿拿出上百个原本魔域所有的小世界,将这些小魔修都分散迁了进去,打乱了他们的血脉谱系,让他们在这些小世界里繁衍生息,严加看管。
原本就血脉稀薄的这些人,几代之后,应该也会像普通人族一样,血脉稀薄得无法再修炼血脉之道。到时加以鉴别,再给他自由修炼和迁徙的权力。
这其中还有丁羽的功劳。虽说她历史学得并不怎么样,但她那个时空里歼灭血魔之后的大致举措总还是记得的,防范措施也记得,提议之后很快得到认可。众人又补充了许多条款,终是留下了这些无辜且也有些可怜的小魔修的性命。
这其中或许也有不甘心失败,想着偷偷修炼并传播血脉之道的人。不过无所谓了,封闭了出路,每个小世界的人口也不多,只要人族自己不松懈,盯紧了,他们翻不出多大的风浪。
说到底,血脉相关的修行本不是坏事,只是最终走偏了。若是不用那些残忍的方法,真就以此修炼,又算得了什么呢。……君洛宁在炼剑。
他拿回灵种至今,修为几乎已经全复,如今又是硬压着才没有破界飞升。
而丁羽离飞升还早,两人注定要分开很久。所以他将自己的飞剑送给了丁羽,因为君洛宁早就发现了,丁羽脑子里很有些奇奇怪怪的念头。比如说明明若她想要,他随时可以给她写一幅字,偏她就爱在门中收集他年轻时留下的文字,没事还拿出来排在桌上,乐滋滋地看,仿佛在看过冬粮食的松鼠。
所以,将他用了数百年的飞剑留给她,或能让她安心一些吧。
毕竟她已经将他认识的女子都悄悄打听了一遍,而飞升之后,她可暂时打听不着了。再没些慰藉,君洛宁还真担心自己飞升之后怎么也等不来道侣了。
丁羽攀上山巅时,君洛宁剑刃已开,正摩挲着锋刃,想着给飞剑起个名字。
丁羽就想起陶羽来了。
陶羽什么也没留下,除了她纪念他改的名字。所以她偎着君洛宁,看着那剑,就仿佛自言自语地一般说起话来。
“我原来叫丁絮的。”
君洛宁静静听她说。
“被血魔劫走那一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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