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陶羽的残念留下的提示,终于又一次出现了。
丁羽很快就把事情串连起来了。掌教说得很明白,为了孤云峰的传承才让她接受君洛宁的传艺,为了哄他交出传承,甚至特意交代自己不妨对他好点。
那按照原本的时间线,被选中的是幸存下来的陶羽。陶羽那脾气,在目前她能看到的记忆里,那是相当暴躁,而且对血魔痛恨到极点。
呃,想必这师兄弟两个是相看两相厌,最后也没把传承哄到手。
而这件事,可能决定了后来某件事的走向,说不定还是关键走向。
所以陶羽的残念在这时候出现了提示,要她别弄什么代前任峰主收徒了,直接拜师吧,把君洛宁奉承好了,让他看在自己有个传人的份上,心一软,说不定就肯交出来了。
毕竟,丁羽可不觉得陶羽花费这样的代价逆天行事,只是为了拜一个师父。就算君洛宁是他亲爹,那也更该离他远点,寻机救他,而不是巴巴凑上去惹人怀疑。
这与陶羽的心愿有关,也关系着自己最后是不是会魂飞魄散,无论从道义还是私利的角度,她都应该照作。
可是……这也太难操作了吧。
首先周若的神色就冷了,然后,君洛宁好像也没有高兴,脸色同样很难看。
他无焦距的目光准确地落在丁羽身上,竟也将她看得一寒。只听他说道:“我受师叔赏识,接任峰主,欠了他的恩义。你拜到他门下,我自然会尽力传授,你学得多少便是多少。莫以为拜我为师能占什么便宜。我那两个门下弟子……”
他语声渐轻,并未说出那两个弟子如何,丁羽直觉其中还有故事,但此时哪里还能改口,只得现想现编地解释给两人听:“我没见过前任峰主,心中实是没有多少仰慕尊重之意,如此弟子想必他老人家也不会很想要。刚刚君……”她一时不知怎么称呼,犹豫了一下接着道,“君先生答应教我,我觉得,做人不能自欺欺人,既然是你教了我,我非说其实你不是我师父,我自己心里过不去。”
好在这身体才十三岁,自三岁就在门中生活,脸上还是一团稚气,这时候娓娓说来,丁羽竭力作出一幅少年天真模样,倒也不显得突兀。
只不过另两人一个失明,一个以为他中邪,这演技算是白费了。
但这番解释贴合年纪,确实也说得过去,君洛宁沉默了片刻,没有理她,直接向周若说了一句:“你去带她见江非吧。”便不再说话。
回到幻花溪谷,第二次见到江非,丁羽也觉得自己要是被扔出去也实在是不冤。
不过一派之主毕竟不同,听周若禀报了事情经过,虽也怔住,却不曾大惊小怪。而是注目良久,最终摇头道:“到底是孩子。”
周若在一边才出口叫了声“掌教”,江非便摆手止住她说话,和颜悦色地对丁羽道:“你年幼不知轻重,我且再与你细说。”
丁羽心中叹气,面上自然是懵懂,听他说话。
“君洛宁之事乃是家丑,本门自然从不多加宣扬。但内门弟子多少都知道一二。让你继承孤云峰师叔的衣钵,本门上下,自然不会将君洛宁所犯过错与你联系。但你若拜他为师,这其中的议论非议,便是本座也是禁止不得的。”
话说至此,他第一次以“本座”自称,显然是为了让丁羽重视起来。
然而丁羽也是有苦说不出,其中利害她哪能不知,但不拜师,陶羽那份因果不了结,鬼知道什么时候她就跟着一起倒霉魂飞魄散了。
这时也只能一一点头。想来想去,如果坚持,说不准真会被丢去外门,顶多也就是从记名弟子升作外门弟子,别说拜师了,连师妹都当不成。那可更不行。
心里暗暗向陶羽祷告一番,丁羽决定再编一编,求他保佑。
努力让自己目光澄明,丁羽仰头定定地看着江非,诚挚地道:“掌教,弟子要是受了人教诲,不愿意虚情假意落下心结。但君洛宁勾结血魔,弟子也确实不愿意当他的徒弟。”
江非微诧,不知她究竟想如何,便不说话,示意她继续讲出心中所愿。
丁羽硬着头皮编:“我不当他徒弟,但我平时会当他师父一样侍奉恭敬,这样可以吗?”
说着她自己心里都忐忑,却见掌教只是愣了愣,拧眉思索片刻,先是摇头,然后居然点头了。
居然点头了诶。
江非不但点了头,还夸她:“真是好孩子。”夸得她脸都红了。
“赤子之心可嘉。”江非想了想,竟又跟周若说:“我记得门中有过前例,一人身兼两脉,后来收徒,也是一边算一个,是吗?”
周若就看着他,不说话。他哪记得有没有,这种事是应该掌教记得的事。江非拿出一枚玉简来查阅了一下,舒了口气,自己确定了:“确有其事。”
然后才对丁羽温和道:“既然这样,君师弟本是我守正峰一脉,后又继承了孤云峰,可算是身兼两脉。你便拜他为师吧,以后,你算是陈师叔孤云一脉的徒孙,也算是君洛宁的传人,我守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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