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是宫廷乐班的教头,也是风姿妩媚,只是岁月不饶人,如今已是两鬓斑白,不复昔日风采。
难得见了个男子,李照也有些惊诧,但看见他那一双绿眸,便什么都清楚了,打发给他角落里的一把凤首箜篌,把他与众女子隔得远远的。
王萱与元稚随意对坐着,琴弦都已经调试好,她们俩拿了拨子,各自练习起来,不多时,学舍里的其他人也都动手弹奏,李照在众人身边亲手指点。
忽而,一阵柔美清澈的乐声流淌出来,王萱不由停下来,侧耳倾听,听出来那人并不是刻意在弹什么曲子,似乎只是抒发胸臆,随意而为,但他技巧高超,不用怎么控制,乐声就像泠泠的清泉,一泻千里,毫无阻滞。
众女子都停了下来,齐齐望向学舍角落的李佶,他靠在窗边,把凤首箜篌随意地放在脚边,一身白衣,飒沓风流,琴音就在指尖流淌而出。
作者有话要说: 大家会不会觉得节奏太慢?但这里都是铺垫,怕以后写得太突兀,希望大家能够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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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云泥之别
谁都没想到,李佶竟然于弹奏箜篌上有如此造诣,就连见多识广的李照,也不得不承认,齐王世子李佶,是她见识过的技巧最高、情感表达最饱满的学生。
听罢李佶一曲,仿佛其他人的演奏都索然无味了起来,元稚又在悄悄同王萱咬耳朵:“说句实话,如果李佶能出身在王谢门庭,定能与你兄长还有无度公子齐名。”
“齐王世子此曲,确实精妙,值得细细揣摩。”箜篌这种乐器,最擅长演奏的不是大端人,而是夏虞人,而李佶的母亲,就是夏虞人,他弹的这首曲子,叫做《引相思》,也是出自夏虞,原是作曲之人为了怀念逝世的爱人所作,但经他稍稍改动,弱化了其中的缠绵爱恋,加强了深远悠长的思念之情,像是在怀念故人。
他是在表达对母亲的思念吧?
王萱心中一番分析,并没有说给元稚听,有时候情绪是一种很私人的东西,或许是同样少年丧母,她能够感同身受,不愿借此博得旁人的同情,只愿母亲在天上平安喜乐,不要挂念自己。
还没下课,李佶弹箜篌的事就传遍了整个宫学,到处都有人在议论此事。
“李佶要是会弹琴,那才是咱们大端人的风雅做派,只会弹箜篌,果然是低贱的夏虞后裔。”
“吹捧得那么过,又没有多少人亲耳听见,他来宫学,不就是为了大出风头,勾搭一个世家女子吗?”
“对啊,李佶都加冠了,听说婚事都没人敢提!媒婆都躲着他们齐王府走,更别说高攀勋贵人家的女儿了。”
王萱对这些议论也有所耳闻,只是摇头叹息了几声,便收拾好了东西,缓步向算学的学舍走去。
元稚一下课就跑了,现下她只有一个人,好在路程不远,再走一会儿就到了。
“嘉宁县主。”身后传来低沉微哑的呼声。
王萱回头,见是李佶,便行了一礼,说:“世子,有何事赐教?”
“嘉宁县主,”他重复了一遍王萱的封号,似乎有些开心,“只是没想到,当时在西苑有过两面之缘,未能请教你的芳名,今日来到宫学,才恍然大悟。嘉宁县主赠我诗书,我十分感激,日夜翻读,大有裨益。”
“世子过奖了,那些只是举手之劳,不值一提。”
“你也是去上算学课吗?我们今天的课好像一模一样,真巧啊。”
“嗯。”王萱还有些沉浸在《引相思》带来的悲伤氛围之中,没有闲心与他说笑。
他忽然顿步,踯躅起来:“嘉宁县主,你……喜欢那首《引相思》吗?”
“嗯,世子技艺高超,对令堂的思念之情如涓涓流水,绵长悠远,很是动人。”
“你喜欢就好,”他的一双桃花眼轻轻眯了起来,如同一弯新月。
两人一前一后,走在回廊上,王萱本想按身份地位落后他两步走,可他偏偏谦让,一定要让她走在前面,还说:“不瞒县主,我初来乍到,与宫学的人半点不相熟,心中惶恐不安,好不容易才碰上你……也是我厚颜无耻,凭着一本书和两面之缘就想结交县主——”
他一句话未尽,王萱轻声打断:“若不是把世子当做朋友,我是不会轻易送出诗书的,请世子不必妄自菲薄,旁人如何,对我来说毫无影响,我在乎的,是我眼前所看到的。”
“对我来说,县主好像天空中的明月,人群中的一束光,像我这样低劣卑贱的人,如何才能入得了县主的眼呢?李佶自甘做县主鞋下泥尘,能够时刻仰望县主的光芒,就是佶之大幸了。”
他这一番话实在有些不妥当,连感情迟钝的王萱都听出了不对,但她没有应对别人公然示爱的经验,立刻乱了阵脚,后退两步,惊恐地看着李佶。
“县主,”李佶仍然笑着,只是此刻,在王萱的眼中,他这个笑实在有些瘆人,“你怎么了?”
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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