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、鲤鱼,专供京都所用,王萱先前出门看的那一眼,看到了大大小小的池塘,虽因是春天而光洁如镜,但依稀看得到残荷的枝梗,再加上远处的山头,很容易就判断出这是潜山底下佃户的房子。
裴稹从未和王萱解释他为什么出手相救,又是如何在短时间内猜出她的身份,布置好所有一切的,王萱心中隐约感觉到他不是一个普通人,甚至对他起了一丝防备之心。
三更已过,天将明了,裴稹带着王萱走在小路上,不知要把她带到哪里去,在将要跨上官道的时候,裴稹对她说:“裴某男儿身,与你一道出现,恐怕你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,前方便是官道,你自行去吧,我会在暗中跟着你,不用害怕。”
王萱深深地凝望着他那清亮的双眸,那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,正如其人一般,悄悄出现在暗夜之中,解了她的围,又“前倨后恭”,逼得她下手伤人,这个谜一般的男子,乘着最后照耀在大地上的清冷月色,潇洒离去,连背影都瞬而不见。
王萱朝裴稹离去的方向行了一礼,转身走向官道,不过两刻钟之后,她就到了一间茶棚,茶棚小二早起劈柴烧水,正在摊前忙碌,他早被拿着王萱画像的官爷询问过,一见到衣衫完好、全须全尾的王萱,惊喜地大叫起来:“可是王氏贵女?”
“正是,请君助我一臂之力,到京兆尹府报信,家中必有酬劳。”
“没想到像您这样的娇娇女,都能在绑匪手中全身而退,小的佩服!您稍坐片刻,我立刻向驿丞借马,前去京兆尹府报信。只是,您为何会在此地?”
小二热情洋溢,也学着咬文嚼字,好配得上王萱的身份地位,这事是他做惯了的,倒也不难,他将板凳擦了又擦,才迎着王萱让她坐下。
王萱笑而不语,小二常年摆摊卖茶水,最会审时度势,见机行事,知道自己逾越,便闭嘴不问了,跑到远处的驿站借了马匹,或许是怕王萱自己走了他领不到赏钱,他还叫来了老驿丞陪着王萱。
王萱在茶棚里坐了一个时辰,老驿丞知道她身份高贵,便陪着说些玩笑话逗她开心,王萱也不矜傲,应和着回了两句。忽而听得门外一阵激烈的马蹄声由远及近,门口的草帘一阵晃动,闯进来一个蓝衣青年。
“皎皎!”
“兄长,我没事。”
王莼拉起王萱,上下打量了一番,发现她除了衣衫有些褶皱之外并无异常,眉头舒展开来:“有什么话回去再说,走,我带你回家。”
王萱回头看了一眼老驿丞,王莼意会,让手下的人重重酬谢了茶摊小二和老驿丞。回到家中,王朗和王恪早告假在家等她,王萱沐浴更衣后,被叫到了王朗的书房。
王萱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,就连救了她的裴稹,她都把对方的行为举止详细描述了出来,丝毫没有小儿女的羞怯之态,王朗神态自若,王恪隐含担忧,只有王莼听了她说裴稹对她有轻薄之处的时候挑高了眉头,重重地把茶盏放在了桌子上。
“那妇人显然是被人胁迫,但这样的人往往无根无底,最好隐藏幕后黑手的身份,若要再查,想必极难。这个人倒也奇怪,好似只想毁了我的名声,对我倒是不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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