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惊瓷在最后终于听见了他的声音。
他应该是喝了很多酒,声音都颓,四个字:“别讨厌我。”
只是一句话,心脏就传来钝痛。然后失眠一整夜。
所以第二天起床时,身体的关节和呼吸如同生锈,难受的要死。
刘佳思的电话说巧不巧:“惊瓷,今天有事吗?晚上出来聚一聚。”
沈惊瓷白着脸抿了一口水:“聚什么?”
“周二你不是就要你回沥周了吗,就剩一天了,下次见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。”
“我今天有点不舒服,要不明天我请你。”沈惊瓷揉了揉眉心,头疼的厉害。
刘佳思语气变了,很担心:“你身体怎么了?生病了吗?”
“没有。就是昨晚没睡好,想休息休息。”
刘佳思松了一口气:“这有什么,你睡一天,晚上再出来。”
沈惊瓷还是不想动,刘佳思能猜到所以开口的特别快:“你也不是我非要拉你出来,是那个周总监。不知道又抽了什么风,非要搞个团聚。叫了好多人,还特意过来找我喊上你。”
“我知道你不想来,但你不来我有点尴尬,你能不能过来露个脸,再找个借口溜。”
沈惊瓷不解:“他找我干什么。”
“我哪知道,我都怀疑他看上你了。”
“......”
刘佳思哎了两声:“开玩笑的,不过说真的,你还是来吧。官大一级压死人,虽然他算不上个什么官,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交集,都喊你了就下个表面功夫吧。”
手机放在餐桌上外放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她懂。沈惊瓷手指撕开吐司,面无表情的一起塞进嘴里,她心累的应了声:“知道了,时间地址发我吧。”
沈惊瓷心情不是很好,有块石头压在心口,呼吸不顺。手机上是昨天的纹身老板回她的消息:【想怎么改,说说,哥给你弄个。】
没想好,沈惊瓷移开视线,可能有点想不好了。
这种想不好一直延续到晚上,沈惊瓷打了个车,二十分钟赶到目的地。
纸醉金迷灯红酒绿,沈惊瓷在指引下到了包厢门口。
空间内的音乐和燥热一下子笼罩住她,好多人,这是沈惊瓷的第一反应。
她扫视一圈,看到了探着头和她挥手的刘佳思,沈惊瓷心安了一秒,降低存在感走过去。
周总监不知去哪里了,没见到身影,沈惊瓷掩住唇问:“人呢?”
刘佳思盯着她,抿着唇拼命示意。
沈惊瓷嘴唇微张,压低眉眼嗯了声,以为是她说的是周总监。
刘佳思的视线瞥向一个角落,沈惊瓷下意识的顺着去看,却一把被刘佳思扯了回来。
她的声音很轻,只有两个人能听到。
沈惊瓷俯身去听,刘佳思的声音有些急:“那个易顺慈也来了。”
沈惊瓷微怔,抬头看她,刘佳思解释:“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来了,早知道这样我也不会让你来。”
她视线又看回那个角落,眉头皱的沉:“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个男人,很帅,不知道是不是她那个未婚夫。是真的帅。”
沈惊瓷被这句话浇醒,她目光慢吞吞的看过去。
他每次都会坐在最不明显的角落,模糊的灯光笼罩。
男人身子前俯肘关节撑在膝盖上,手指捏着杯壁,淡色的液体在玻璃杯中晃来晃去,他漫不经心的垂着眼。冷白色的皮肤看着很薄,青色的血管冷感明显。
身边的女生穿的是一件饱和度很低的鹅黄,明艳刺眼。小巧的手包放在并拢的膝盖上,易顺慈点了点陈池驭的肩,打火机推到指尖。陈池驭懒散的接过,拨弄着金属扣板,幽蓝色的火苗若隐若现,他摇头,没抽。
耸拉的眉眼带着说不出的颓痞,在他身上却诡异的性感。
包厢的门豁地向内推开,周总监左手夹着两瓶白兰地xo,招了招手:“今天就是玩!把大家叫过来就是想给你们放个小假,下季度再使把劲儿,好好干。”
有人捧场喊了两声,音乐更燥,氛围上升。
沈惊瓷心不在焉的划着手机,人群走走动动,三四个人聚在一起,沈惊瓷和刘佳思的位置莫名其妙的开始往里挪,她的视线不小心的会扫到他,他在那个人身边的时候是这样的吗。
很静,很不同。
没什么意思,也不记得过去了多久。不知是谁起了个头,张罗着要玩真心话大冒险。今天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,而这种局就是和不认识的才玩的嗨。
沈惊瓷没有拒绝的余地,刘佳思问她要不要先走。
沈惊瓷看了眼正在兴头上的周监,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:“算了吧,都呆到这时候了。”
现在走显得多玩不起,她还不至于。
下一秒,余光中角落的陈池驭忽然起身,他拍了拍易顺慈肩膀,下颚微扬,示意她起身。是要入局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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