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色的氤氲雾气从视线中消散,穿着夹克的男人站在那里,倨傲冷冽,眼尾的笑不达眼底。
陈池驭简单的打了个招呼,最后停在沈惊瓷脸上。
他笑意敛了,看不透的情绪影影绰绰的积在眼底。不过也只是很短,他顺着空座,停在了沈惊瓷左侧。
.......
除了沈惊瓷和顾涅,每一个人都对陈池驭很热络。
可能是身上光环太多,随意一样都惊羡好久。就算陈池驭是他上司,都觉得有面,男人开始能说:“我驭哥可是在oxford读完了mfe,顶级赛手,你们是没见过他玩车的样子,帅疯了。”
“还有当时那家破公司,差点他妈的玩完了,还是驭哥操盘,硬生生的拉回三十个百分点。”
沈惊瓷从他进来开始,就一直低着头,像是一个透明人。她闷头吃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红糖糍粑,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。
苏苏插话:“本科就oxford?”
“本科沥大的,那也是全国顶尖了好不。”
陈池驭撩起眼皮看他,漫不经心的哼笑了声。他的声音又低又沉,带着独有的磁性:“够了啊。”
“好好好,不说了,都吃!”
憋了没一分钟,苏苏却猛地想起什么:“惊瓷不也是沥大的。”
苏苏看她:“你们是校友啊。”
莫名被点到名字的沈惊瓷忽然被呛到,开始剧烈咳嗽,调的蘸料真的太辣了,沈惊瓷咳得背微微弓起,眼尾红的要命。
她摆摆手,一句话说不出的起身倒水。
顾涅拧眉,手臂捞过中央的银色水壶,动作刚靠近,陈池驭已经把水杯塞到了沈惊瓷手里。
沈惊瓷呛的眼泪都出来了,摸着冰冷的瓷壁往嘴里送。
顾涅的手停在半空,沈惊瓷什么都没意识到。
呼吸渐渐平缓,她小口小口的送着味蕾上残留的呛辣,朝着顾涅说了声谢谢。
下一秒,冰冷的声音犹如冬夜的雾,没有任何起伏波澜的开口:“我的。”
“......”
沈惊瓷嘴角的笑僵硬。
陈池驭睨她,指骨反扣,在桌子上敲了两下,刻意又明显。
对面四个人的眼睛,直了。
沈惊瓷愣了下,顺声侧头。两人对视,他眉骨微扬。
沈惊瓷唇线抿直,眼睛看他,陌生人一样敛眼:“谢谢。”
气氛好像比之前怪异了一点,苏苏眼睛不停的在两个人之间不停打转。
但所有人的表情又都很正常。
正常到生疏,刚刚的火花像是一场错觉。
毕竟是她的场,苏苏缓解气氛的起身从旁边端过蟹:“吃这个吗?把这个先吃了吧,贵,一会儿吃饱了就浪费了。”
沈惊瓷望着金灿的蟹,点头,全然把身边的人当成空气。
苏苏照顾沈惊瓷,把第一只送到沈惊瓷面前,还没挪开手,陈池驭的声音再次突兀响起。
“她不能吃。”
冷冽的声音语气寡淡,沈惊瓷嘴边的话被堵住,错愕的别过头。
陈池驭平静的回望,用一种极尽暧昧的语气陈述:“你吃蟹肚子会疼。”
“忘了?”
那年冬天,沈惊瓷疼的冷汗涔涔,偏偏嘴馋,陈池驭压着她手臂,强制找了家庭医生,小姑娘蜷缩在被子里面心虚的看着他,可怜的惹人疼。
陈池驭一言不发,从后面搂住她,温热的手掌捂在小腹,发狠的揉了两下又不舍得,声音紧绷:“你就使劲儿折腾吓我。”
如果说刚刚还能自圆其说是出于礼貌,那现在已经是明面上的不清不楚。
谁也不是傻子,莫名其妙的一通电话要来拼桌,莫名其妙的递水,不是别有目的是什么。
包厢彻底安静。
苏苏几次试着开口调节气氛,但又难办的闭了嘴,真没办法了。
沈惊瓷沉默半响,自知打扰了别人的兴致,歉意的起身:“我去趟洗手间。”
她前脚出门,陈池驭同样起身,毫不遮掩朝坐着的人点了个头:“我出去抽根烟。”
转身时,陈池驭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沈惊瓷右手边的顾涅,眼神挑衅,耸肩。
一桌人面面相觑,顾涅笑了笑,态度温和,气度丝毫不失也看不出异样:“继续吧,惊瓷身体不太舒服,不能吃寒性的。”
所有人顺着台阶下,苏苏咽了下口水。
她现在相信两个人真的只是朋友了。
......
洗手间的必经之路,沈惊瓷站在白炽灯下,听到身后脚步回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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