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伏,只寸步不离守在黎迩身边。
麻药劲儿过去后,黎迩终于在晚上苏醒了过来。
鼻翼间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,手上扎针挂着吊瓶,白色的液体在顺着细管源源不断输送进她体内。
睫毛轻轻颤了两下,黎迩动了动干裂的唇,声音艰涩:“水,想喝水。”
闻声,所有人都围了过来。
贺承洲也抬眸扫过去,不慌不忙去给她接水喝,颤抖的手却是将他出卖了个彻底。
滚烫的热水溅在他手背上,他也毫无知觉。
还是黎茹华先看到,立马把他的手推开:烫着了吧,快去处理一下,这边我来。”
手对一个钢琴家来说是何等珍贵。
陈静月也“哎呦”了一声,赶紧拽着他起身。
贺承洲低头看向手背上的烫伤,疼痛感也是后知后觉才来。
“不用。”
他摇头,重新拿了个纸杯去接水,喃喃低语:“老婆想喝水。”
“你手不要了?”
陈静月难得发一次火:“迩迩想看到你这样吗,你得先照顾好自己才有精力照顾迩迩啊。”
“走,先去处理伤口。”
黎迩听到了她们的声音,虚弱地说:“先去,去处理伤口。”
“好。”
贺承洲乖乖和陈静月走了。
再次回来时,贺承洲手上多了一层白色的纱布,黎迩也已经完全清醒过来。
他在黎迩病床边,忽然俯身听了听她的心跳声。
黎迩哭笑不得,用另一只没有扎针的手摸了摸他的胡子:“不精致啦,怎么长胡子了。”
“我去刮,我现在就去。”
贺承洲转身要走时,黎迩轻轻握住他的手:“都好看。”
“这是在市医院吗?”黎迩问。
贺承洲点点头:“是。”
“西华小吃街有一家粥特别好喝,你可以帮我去买吗?”
“可以。”
贺承洲说:“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去。”
“青菜粥就好。”
“好。”
贺承洲立马开车去给她买粥,他走后还没几秒钟,看着一旁的黎茹华,黎迩放声大哭:“妈妈,好疼,哪儿都好疼,我差点、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。”
任凭谁都能看出贺承洲的不对劲,她也能看出来。
最深的恐惧就是面无表情的呆滞,丧失思考和自主行动能力。
她不敢当着贺承洲的面哭,只能把他支走,才敢宣泄自己的恐惧和疼痛。
黎茹华红着眼眶,轻轻摸着她的脸蛋,像小时候那样哄她:“没事儿啊,都会好起来的,迩迩乖。”
陈静月也背身擦着眼泪,前几天贺承洲还和她提了一嘴说婚礼想在今年夏天办,挑个合适的日子双方家长一起吃顿饭商量一下。
结果饭还没来得及吃上,就发生了这档子事。
黎迩哭了很久。
她已经不用问也大致知道来龙去脉了,无非就是李少天和她有仇,想报复她,威胁李小雨把她带到山上。
她身上疼、心里也疼。
第一次体会到善意被辜负的感觉。
--
传统小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