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洲伯,下官的小命,就全寄托在你的谋画之上了!
下一刻,钟子濯猛地一咬牙,迈步走出队列,俯身跪倒在地,朗声道:
“凉王殿下惨遭刺客刺杀,死于非命,臣钟子濯,请命彻查此案!”
听到钟子濯的声音,脸色木然冷漠的虞昭凌,缓缓转过身来,冷冷地盯着跪倒在地的钟子濯。
“还要彻查什么?难道你钟子濯觉得,不是云国下的手?”
此时虞昭奇的语气毫无起伏,不带丝毫感情。
但越是如此,一众百官心中便越是发寒。
虞昭凌的这一句反问,便让钟子濯的喉咙,好似被堵住一般,提前打好的腹稿也没能说出。
停顿片刻之后,钟子濯方才用已经因紧张而变得有些嘶哑的声音,道:
“陛下,刺客必定是云国派去的。但这刺客何时被云国安插进来?又是通过何种门路进行的?还有这柄乌金匕首,是如何带入宫中的?”
“种种疑点,若能追查下去,一定能够挖出云国潜藏在金陵城之中的暗……”
“嗯,是有一条线索!”虞昭凌突然打断道。
而听到这句话之后,当了许久泥塑木雕的夏国重臣们,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,纷纷开口道:
“既有线索,当请陛下,即刻下旨彻查!”
“云国暗探隐藏极深,若能通过此时抓住尾巴,必能重创云国暗探力量!”
虞昭凌没有管其余官员,而是继续盯着钟子濯,幽幽道:
“朕安排在凉王身边的道家高手云莱子,说当时除那名刺客外,还有四名五品绣衣使,散发出一丝杀意,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,这才使他没能及时察觉那名刺客。”
“朕看了档案卷宗,那四人,都是你的亲信。五年之内,便被你从一介普通绣衣使者,提拔到了五品绣衣使的位置……”
此言一出,原本还群情激奋的夏国百官,先是一滞,然后猛地反应过来,皆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,看向了跪倒在地的钟子濯。
云国势力渗透到绣衣使之中,这不算稀奇。
当初晋王之乱,就是云国渗透进绣衣使,在老夏皇的眼皮子底下,接触到了晋王虞昭礼,暗中加以扶持,最后才酿成大乱。
然后当今陛下掌权,才有了钟子濯出手,负责清洗了整个绣衣使上下,查出了众多“云国暗探”。然后凭借功劳,一举登上绣衣使高位。
可现在,负责清理云国暗探的钟子濯,亲手提伯的亲信,却是极有可能是云国暗探?
那这位二品绣衣使,当朝武乡侯,到底又是个什么成分?
想到这里,夏国一众重臣不寒而栗,不敢再往下细想下去……
“所以,钟子濯,你说这案子,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?”
此时的虞昭凌,看向钟子濯的眼神之中,早已失去了往日的信任,尽显冷冽杀意。
而跪在地上的钟子濯,刚刚心中的畏惧担忧,此时反而消散了一半。
因为无论是此时虞昭凌的表现,好似他说出的话语,都与姚广孝送来的密信之上,描述得几乎一模一样!
算透人心,当初一手炮制晋王之乱的妖僧姚广孝,亲自出手布局,又岂是寻常?
钟子濯再次深吸一口气,猛地挺直了腰背,看向虞昭凌的胖脸之上,尽是问心无愧,坦然无畏之色。
“臣刚刚入宫,尚且不知刺杀详情,不敢随意出言辩驳。”
“但臣问心无愧,一片公心。只请陛下速速下旨,即刻抽调精干人手彻查此案,一应线索不得放过,以免让云国暗探,从容离去!”
说罢,钟子濯再次俯身一礼,将头重重地扣在地上,不再抬起。
这般大义凛然的表现,让众臣也是一愣,有些迟疑地看着钟子濯。
众臣是怎么也想不到,钟子濯能有如今地位,全靠着云国的早早布局谋划,暗中支持。
在他们看来,钟子濯作为潜邸旧臣,在朝中权柄极重,深受当今陛下信任,绣衣使之中地位丝毫不逊于一品绣衣使冯处。
这样的人物,就算去投靠云国,云国也绝不敢信任啊!
而钟子濯这幅忠心为国的表现,不由让虞昭凌想起了他往日的功勋,心中的戾气暴怒也稍稍平复了一些下来。
其实虞昭凌也不太相信在夏国朝堂之上位高权重的钟子濯,会去投靠云国。心中最多觉得,他只是个识人不明而已。
而这个时候,便听到一众臣子之中,忽然有人开口道:
“陛下,臣斗胆有一问!”
说话的,是位中年官员,一派堂堂清正之像。
这人出列,微微行礼,朗声道:
“敢问陛下,不知派去的道家高手,是何修为?”
此时的虞昭凌,倒也不似刚刚那般怒火中烧,听到有官员如此询问,也只是微微皱眉,道:
“九阶巅峰,江湖一流!”
“那刺客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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