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昭凌深吸一口气,眼神微微一凝,看着张仪,直接开口道:
“朕不愿拐弯抹角,浪费时间。只问你,云皇遣你前来,所为何事?”
张仪微微扫视在场脸色难看,却无法反驳的夏国朝臣一眼,旋即嘴角挂着轻笑,对着虞昭凌拱手一礼,朗声回道:
“云夏两国,虽然这几年,相互之间有些矛盾争端,闹得很是不愉快。但我家陛下却是清楚,云夏虽为两国,但却同出一脉。听闻北境突厥兴兵来犯,我家陛下仁心仁德,唯恐天下百姓遭受突厥兵乱,深思熟虑之后,决意就此罢兵,两国恢复和平!”
虞昭凌听着张仪这大义凛然的话,眼角再次一抽。
据他所知,云国本就没有继续用兵的意思。如今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,无非就是云皇想要给自己树个心系天下百姓,大义凛然的金身,以此获得百姓士人之心。
若是按照云皇那往日的那些手段,只怕如今遍布天下的家门人们,已经开始齐齐传颂称赞起云皇这垂怜百姓,大义凛然的事迹了!
“云皇如此的“识得大体”,呵呵呵,朕可真是太高兴了!”虞昭凌皮笑肉不笑,带着一丝阴阳怪气地道。
张仪装出一副没有听出虞昭凌的阴阳怪气,昂首挺胸,面带自豪地道:
“我家陛下体恤百姓,无论是云国,还是夏国的百姓,我家陛下皆视之如一,爱之如子。当然了,这也是天下人都皆知的事情!”
虞昭凌强笑一声,实在没有了心情继续和张仪演戏,抬手就要请张仪等人退下休息。
而这个时候,张仪却是再次开口道:
“不过我家陛下说了,两国罢兵之事,还需请贵国派遣使臣,前往我大云,递交国书,以定两国罢兵之约!”
原本脸上还能挂起勉强笑意的虞昭凌,听到张仪的条件,脸色顿时一沉,喝道:
“不可能!”
为什么不可能?
递交国书,听上去简单,似乎只是要虞昭凌出示一份两国就此罢兵的文书,交给云国即可。
但是这一来,在如今的局面之下,夏国主动递交国书,实在是有低头服软的意思。虞昭凌的秉性刚强,自然不愿如此行事。
这二来,也是因为,这递交国书之举,若是再往深处解读,更似乎是夏国朝堂之上,已经承认西南七郡之地暂归云国所有一样!
夏国做了六百多年的天朝上国,鼎盛之时万国来朝,诸国尽皆俯首,就连寻常百姓,也多为此自豪。
尽管如今夏国,面对云国连战连败,损兵折将,丢失西南七郡之地。最危急之时,社稷动荡,已有皇朝末期,欲要倾覆之像。
可云国完全崛起,还是自萧承手中开始,不过三年时光,云国威势尚且不能扭转夏国积攒六百年来的余威,朝野上下臣民的傲气,还没有彻底被打散。
如今局势稍稍稳定,无论是朝中臣子、百姓士子,还是江湖中人,多引以为耻。军民振奋,重整旗鼓,夺回西南的呼声极为高涨。
此时若是递交这份国书,虞昭凌自己心中过不去,也必然打击朝野臣民之心,引来非议汹汹,使得国事朝政更加艰难!
“不可能?”
张仪微微挑眉,脸上客气恭顺的神色消失,一甩官袖,毫无敬畏地直视虞昭凌,沉声道:
“外臣前来,只为了将我大云皇帝陛下的意思,告知夏皇。至于如何定夺,那就看夏皇您自己了。”
“只是我大云皇帝陛下顾念天下百姓,不忍让他们遭受战乱,这才主动前来,议定罢兵之事。如此行为,已经算是识大义,明事理了。反观夏皇您,却如此一意孤行。天下人不是瞎子,我家陛下与夏皇言行对比,高下立判!”
张仪如此言行,已经算是极为冒犯了。谨身殿之中的夏国文武们,如何能够继续看下去?
朝臣们纷纷出列,怒声道:
“大胆,竟敢冒犯陛下!”
“云国小官,好生粗鄙无礼!”
“还请陛下立即下旨,将此人赶出金陵城!”
虞昭凌看着朝臣们如此愤然,反倒是稍稍平静了下来,继续对着张仪道:
“张仪是吧,你又何必如此作态?殿中在座之人,无论云夏,皆心知肚明。两国战事,都不可能延续下去了。”
“我大夏是因为北境战事,以及西南精锐无多。而你云国,西南七郡尚未完全消化,江州郡那近三十万精锐,粮草物资供应不上,更是不可能继续……”
“哎,容外臣打断一句!”张仪突然开口道。
“夏皇您手中消息,或许已经过时了!自从宜县水道打通,我大云全据邵阳郡之后,大军物资运送,北可自江阳郡顺流而下,直至江州郡。南可走我家陛下巡游之路,从德江郡出发,亦可到达江州郡。除此之外,还有诸多大江大河可供水运。就连安顺郡运输道路,也被打通,大军物资源源不断地送往前线。”
此言一出,谨身殿中的夏国朝臣,包括龙椅之上的虞昭凌,皆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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