滢。
是不对劲啊,本以为是里应外合前来刺杀的。怎么现在,外面那些刺客直接撤离,里面这位干脆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,当真是奇怪极了!
而此时的公孙滢,听到外面那已经消失了的喊杀之声,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,心中暗道:
总算成功阻止了……
可还没等公孙滢彻底放下心来的时候,她又突然感知到龙椅之上的萧承,视线正不断上下打量着自己。
不知怎么地,前来献舞之前,宫女欢儿说的那些话,便在她脑中回响起来。
“咱们陛下,是不耽于享乐的君王,今夜这般的好机会,宫中多少人盼都盼不来呢。姑娘可万万不要因女儿家的矜持,而错过了啊!”
想到这里,公孙滢便觉萧承的视线稍显炙热,不由身躯一僵,忙不迭地低下了头,不敢与萧承对视一眼。
坏了,光顾着该如何阻止今夜的这场刺杀,却是忘记了自己的脱身之法啊……
萧承是满心狐疑,雨化田仍没有放下戒备之心。殿外的众将校、高手,也难以拿定主意。而公孙滢,更是心中忐忑。
这般各怀心思之下,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所动作。便让此时殿中的气氛,显得有那么一丝尴尬。
沉默许久之后,萧承终于是轻咳一声,拍手赞叹道:
“剑舞绝妙,能够直接引动天地之力,已近乎道矣……不知此舞何名?”
公孙滢微微定了定心神,低头柔声道:
“此舞即兴而成,其中舞蹈套路,取自剑器舞、浑脱舞,霓裳羽衣舞,杂糅而成,并无具体名称。”
剑器浑脱?
萧承闻言,只觉此舞名称颇为耳熟,倒是也没有过多在意,旋即对公孙滢挥了挥手,道:
“你近前一些答话!”
你要是真不动手,就显得朕之前与空气斗智斗勇的样子很呆啊……再给你个机会,再不动手,日后可就不见得还能够遇到这么好的机会了!
听到萧承让自己靠近一些,公孙滢娇躯一颤,呆愣在原地好久,方才有些不情不愿地朝前走了几步。
萧承见公孙滢似乎是对自己极为警惕的模样,双眼顿时一眯。
如此做派,难道是看出朕开始怀疑她了,所以这才未曾动手?
可以啊,心思如此细腻敏锐,难怪派她前来刺杀朕了!
公孙滢以秀女身份混入巡游队伍之中,显然不怀好意。萧承本可以直接让人将她拿下的,甚至就地斩杀,以威慑刺客。
但萧承出来巡游,并不愿意花费太多精力在这些刺客身上,便想着利用这公孙滢,引出暗中隐藏的所有刺客,然后一举铲除。
也正是因为这个打算,萧承方才没有直接动手,反而耐着性子和她互飚演技。
见公孙滢此时浑身紧绷,难掩紧张之色,萧承脸上神色微微缓和,故作随意地道:
“这霓裳羽衣舞朕知道,可是那剑器舞、浑脱舞,朕此前似乎是听过的,但就是记不起来了,不妨请公孙姑娘为朕……”
说到这里,萧承话语突然一滞。
此时的他终于想起,自己为何好似听过这两种舞蹈的名字了。
?如羿射九日落,矫如群帝骖龙翔。来如雷霆收震怒,罢如江海凝清光。
这杜甫诗句所描述的,便是其回忆幼年之时,在郾城观公孙大娘表演的场景。
而当时公孙大娘表演的,不就是剑器浑脱舞吗?
萧承微微皱眉,转而看向公孙滢,忍不住再次问询道:
“你上面还有兄长姐姐?”
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,眼前这公孙滢,就是名载史册的公孙大娘啊!
可在当初第一次见面之时,萧承便已经询问过公孙滢。可她却自称家中排行为二,怎么也不该称呼为“大娘”啊……
还是说,金手指给她安排身份的时候,多了个兄长姐姐?
明明刚刚还在说剑器舞、浑脱舞,怎么突然又问及自己有没有兄长姐姐了?
公孙滢有些跟不上萧承的思维,只是下意识地回道:
“民女乃家中长女,并无兄长姐姐。”
听闻此言,萧承脸上神色突然一凝,定定地看着眼前的“公孙滢”。
萧承可还记得,公孙滢两日前明明说过,自己乃家中二女的。就算她是伪造身份混进来的,相隔没有两日,怎么也不该前后说辞不一才是啊……
此时的萧承,已经存了怀疑的念头,不由再次打量几眼“公孙滢”。
便突然发现,眼前这位“公孙滢”,尽管相貌身形都没有差别,但相较于当日初见的那位举止跳脱,隐带桀骜的公孙滢,这位“公孙滢”气质大变,举止却是更显宛若婉约,便仿佛换了个人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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