昔日的黎国君王黎卫宁,在夏国这江州城,被近乎软禁地招待了数月之后,终于是将全部耐心尽数磨灭。不顾身边亲信的劝阻,用近乎市井泼妇的大吵大闹之下,总算是得以再次见到岐王。
此时的岐王,只是沉默着看着黎卫宁不断呵斥,发泄心中的怨气憋闷。
待到黎卫宁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,似乎是暂时平复下来的时候,岐王方才起身看着他,沉声道:
“黎王可考虑清楚了,当真非要回国?自黎王你入我大夏以来,本王一直以王爵之礼相待,可谓不曾怠慢。若黎王你待在我大夏,仍旧不失富贵!”
如今的黎朝,已经正式臣服了云国。根据各处传回的情报,国中局势虽然不太稳定,但有云国大军镇压,显然是闹不起太大的风浪的。
若是此前,夏国定然是要履行承诺,甚至还会派兵助黎卫宁夺回王位。但夏国现下颇有些自身难保的意思,显然是无法将精力投到黎朝境内,只能坐视云国不断巩固着黎护的统治。
对于黎卫宁,岐王没有随意抛弃,而是荣养起来,已经不算太过分了。
听到岐王这似有深意的话,黎卫宁喘着粗气,当即问道:
“什么叫,待在这里仍不失富贵?”
岐王看着黎卫宁,沉默一会儿,方才沉声道:
“贵国敖侯黎护暗中勾结云国,攻入王宫,弑王太子,屠戮后宫、朝臣,谋朝篡位。如今他已接受云国册封,成了云国安王殿下了……”
黎卫宁听闻此言,心中一阵恍惚,下意识地摇头道:
“这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岐王殿下想要强留孤在夏国,也不需用这种手段吧!”黎卫宁双眼之中似有一团火,死死地瞪着岐王。
岐王见他不相信,微微摇头,沉声道:
“去岁年末,云国安东将军杨大眼领大军攻入贵国。一时之间,贵国人心动荡。敖侯黎护,正趁此时谋逆,杀入了王宫篡位夺权,受了云国册封,以黎王身份,命令安沛郡、武里府几处大营解下兵甲,迎云军入境。云国大军一至,彻底镇压你国中动乱……绣衣使情报,绝无错漏。若黎王还不信,本王会派人将这段时间的密报送去的!”
此时的岐王,神色无比地认真,看着黎卫宁,一字一句地道。
见岐王神态如此认真,根本不似作伪的模样,又想起去年突然碎裂的国朝玉玺,黎卫宁顿时之间心生激荡,精神恍惚,脚步发虚,难以自制,踉跄着走了几步几乎就要跌倒。
也就是一旁的辟秽上前一把扶住,这才没有让他跌倒在地。
“不可能的,这绝对不可能的!敖侯忠心可证,当初老不死在的时候,孤手中全无反抗他的把握,若非敖侯主动投效,孤根本不可能扳倒老不死的……不可能,你在骗我!你在骗我!”
此时的黎卫宁,口中虽然不断说着不相信的话。但看他此时慌张失措的神色,心中显然是相信了的。嘴中不断说着岐王在骗他,但更多的显然是在自我安慰。
黎卫宁越说越激动,此时竟然有些按奈不住,一边喊着不可能,一边激动地朝岐王扑了过去。
此前护送秘法,刚刚自金陵城中归来的亲兵统领周全,此时眼睛一瞪,还不待黎卫宁靠近,便当即上前随手一推。
并无多少武功,此前又因国运损失而身体愈加衰弱的黎卫宁,如何是周全这个八阶顶尖高手的对手?只不过被随手一拨弄,便顿时狼狈地摔到了地面之上。
黎卫宁的亲信太监辟秽见状,顿时目眦欲裂,连忙扑上前去,口中惊呼道:
“王上……”
周全看着一下子便被推到在地的黎卫宁,下意识地看向岐王,张了张嘴,无奈道:
“殿下,我就这么随手一推……”
岐王看着这乱糟糟宛若胡闹一般的场面,眉头顿时皱起,沉声道:
“云军兵锋锐不可挡,黎王你此前又一战覆没精锐水师,贵国动荡,社稷倾覆就在眼前。当初敖侯能够为了贵国社稷投效黎王你,如今自然也能够为了保住宗庙而投效云国。黎王此时还在自欺欺人,未免有些太没体统了!”
黎卫宁闻言,身形顿时一颤。
恍惚之间,当初南盘江上那烈火焚天,数万精锐水师尽数覆没的场景,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。
再一晃,他的眼前又浮现出已故太尉陈丰,正面带冷意地看着他。
秀山郡之败、邕州之败,这两次原本事关国运兴衰的国战,却因为他想要扳倒与黎朝国运气息相连的老祖黎醒,暗中推波助澜之下,方才大败而归,损兵折将,导致国中再无能够与云国大军正面抗衡的精锐兵马。
今日的下场,其实在当初便已经注定。
想到这里,黎卫宁只觉天旋地转,胸中郁郁之气憋闷无比。
“噗”的一声,他张口喷出一口血雾,整个人眼睛一翻,顿时昏死过去。
一旁的辟秽焦急无比,连忙凑上前去,不断呼喊着黎卫宁。
岐王看着倒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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