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奴婢刚刚尚未入睡。”冯保语气有些复杂道。
行吧,你是皇帝,你说了算!
冯保顿了顿,正色道:
“陛下召见,可是为了黎朝之事?”
萧承闻言,摸了摸下巴,点头道:
“嗯,对!朕心中惦记着此事,所以这才突然召见。”
“杨大眼来报,他此前命大军全力搜寻,但却始终找到黎卫宁的下落。你东厂番子如今在黎朝扎根颇深,可曾留意有什么消息?”
冯保闻言,连忙躬身回道:
“回陛下,如今的黎朝朝堂之上,刚刚收到了水师战败的消息,一片纷扰,各方的消息不知凡几。但真查下去,却都只是些打着黎卫宁旗帜,想要争权夺利的货色,并无有关的真实消息!”
萧承闻言,失笑道:
“只怕黎卫宁现在,是狼狈得不成样子了吧。估摸着身边,也就残存点心腹,不知道躲在哪里呢!”
冯保附和地笑了两声,又忍不住道:
“陛下,如今安东将军领五万战兵,兵出秀山郡,攻入黎朝。黎朝安沛郡虽有十数万大军,但绝无抵挡我大云兵峰的可能性。安沛郡一下,兵峰直指升龙府,黎朝已然是秋后的蚂蚱,陛下又何必过多担心?”
萧承闻言,眉头一挑,开玩笑道:
“怎么?这是在怪朕半夜召见你?”
冯保闻言,连忙赔笑道:
“奴婢岂敢啊,陛下莫要说笑了。”
萧承笑容微微收敛,摇了摇头,沉声道:
“黎朝占据天南之南,国境纵横数千里,民众数千万。黎家又建朝称制六百余年,根基深厚,正统性深入人心,又岂是这般容易便能够吞下的?”
云、夏、黎三国之中,黎朝的确势力最弱。但他的最弱,那也是相对而言。放在天下之中,亦是少有的大国。
萧承从未因为南盘江之战的胜利,便真的觉得黎朝就轻易能够拿捏了!
不说黎朝驻守西境的西路水师,以及国中的十数万大军。便说黎朝朝野之中,难忍亡国耻辱之人,便不可能轻易顺从云国统治。
古往今来的灭国之战,从来就不是攻下敌国就能够结束了的。
治安战不是最难打的,却是公认的,最为牵扯精力的仗。
如今在萧承面前,夏国虽然屡屡吃瘪,但那四五倍于云国的体量、国力摆在那边,稍有不慎让夏国喘过气来,那局势可就不好看了!
所以此时的萧承,怎么敢在黎朝身上花费太多的精力?
说到这里,萧承忽然眼睛一动,道:
“对了,黎朝水师战败,黎卫宁失踪于乱军之中的消息,你当初可曾在第一时间之内,告知身在升龙府的姚广孝?”
冯保闻言,连忙解释道:
“陛下此前嘱咐,奴婢自然不敢怠慢……如今东厂的情报档案库,已然向道衍大师全部开放。升龙府的东厂番子,也已经叮嘱,全力保护、配合道衍大师!”
萧承闻言,微微一笑,道:
“既然如此,那便不需要操心什么了!”
有姚广孝在,何愁黎朝国柞未尽?
冯保闻言,了然地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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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朝,升龙府中。
此时的升龙府,因为已经收到了出征云国的东路水师全军覆没,黎卫宁失于乱军之中生死不知的消息,所以整个城中的气氛极为压抑凝重。
当初的邕州之败,黎朝损失了近乎八成的精锐士卒,割去了北境四州膏腴之地,元气大伤。
秀山郡之败,再是一下子损失了剩余的所有精锐,临时拼凑的十万大军亦是伤亡半数。最关键的是,黎朝大军精气神被打散了大半,自此之后畏云如虎,士卒甚至到了,看到云国的旗帜心中都为之震颤的地步。
而这一次的南盘江之败,更是让黎朝一直以来的骄傲,东路水师全军覆没。便连自家君王黎卫宁,都落得个不知生死的境地。
此前若有战败的消息传回,黎朝朝野上下必是一顿苛责怒骂,民间尽是悲愤之意。
但这次战败的消息传回,往日聚拢在酒馆茶楼之中高谈阔论,怒骂朝臣贪腐、武将无能的黎朝士子,已然不见踪迹。街道之上,往来行人匆匆,個个神色紧张,面有惊慌惧色。
整个黎朝国都,此时已然陷入惊慌死寂之中,俨然是一副王朝末日,即将倾覆的景象。
华贵的车架,被高大骑士簇拥着,自街道之上缓缓驶过。
敖侯黎护,微微推开车窗,看着透着死寂的街道之上,脸上沉重无比。
如今的局势,不说这些百姓了,便是朝中诸位众臣,都开始有了异样的心思。典签校事官那边传来的消息,不过半月的功夫,便已然有了十数名朝中大臣,暗中派人联系云国。
想到这里,黎护有些烦躁地关上了车窗,重重地叹息一声。
国势如此,如何不让人担忧发愁?大安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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