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县令见状,自知难以糊弄过去,也只得硬着头皮,道:
“御史大人,此事的确兴致恶劣。北境此前瘟疫严重,百姓本就惶恐不安。这种事情若是不从严从重从快,只怕激起百姓愤慨……”
就在这个时候,张汤脚步匆匆地走进大堂,对着海瑞微微点了点头。
海瑞注意到张汤的表情,声音肃然,直接打断道:
“哦,是这般原因吗?怎么和本官之前收到的状纸,描述的有些不太一样?”
说到这里,席勒、钱谦便是早有准备,也不由得心头一颤。
“不、不知有哪里不一样……想必,也只是市井之间的愚钝百姓,以讹传讹罢了,御史大人莫要轻信才是……”席勒咽了咽口水,有些结结巴巴地道。
海瑞闻言,眼中一肃,冷哼道:
“那最好便是如席县令所言吧!本官这次前来,便是为了重查此案。其中但有冤情,其中弄鬼之人,一个都跑不了!”
此前一直强忍着的钱谦,忍不住出声道:
“御史大人!此案已经结案,送完刑曹核验,大人忽然插手,只怕不妥!”
海瑞闻言,冷着脸反问道:
“有何不妥,不妨说来听听!”
钱谦闻言,再次被堵住了话头。
身为监察御史,海瑞还真有插手此事的权利。
虽然案子到了送达刑曹的地步还被御史拦下,有些驳了当地县衙官吏的面子,但从制度流程之上来说,却并无任何不妥。
“海大人,还请给我一个面子吧,此事就算了!”钱谦微微低头拱手,姿态放低道。
海瑞闻言,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厌恶之意,声音更冷,吩咐道:
“郅都,去将黄家的一应涉案人等,尽数带回来!还有嫌犯何杨、黄家妾室王氏,也要尽快提审!”
郅都闻言,当即拱手应是。
钱谦看着海瑞这般不给面子,眼角微微抽搐,配合着脸上寸长的刀疤伤痕,显得更为狰狞。
他猛地抬头看向海瑞,眼中煞气流露,狠狠地瞪了海瑞一眼,然后猛地一甩衣袖,就此拂袖而去。
县令席勒看了看面色冷冽的海瑞,又看了看离去的钱谦,面露懊悔无奈的神色,然后重重地叹息一声,却是忍不住劝道:
“海大人,莫要这般啊。县尉钱谦是有出身的,这……”
话尚未说完,便被海瑞直接打断,道:
“这种事情,不必和本官说。不过他是何出身,但若是当着凭借出身,沆瀣一气,欺压百姓,本官便不会放过!席县令,你若是知道什么,可主动坦白。本官念你功劳,可从轻处置!”
席勒闻言,面上纠结为难之色更甚,久久说不出话来。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对着海瑞拱了拱手,转身离去。
待到席勒离去,张汤扭过头来,方才对着海瑞拱手道:
“大人,下官查到了。当地豪强黄家,资产颇多,甚是豪富。士子何杨在当地名声不错,再加上才学出众,受黄家家主所请,在家中开办族学。而王氏,则是黄家家主小妾。三个月前,黄家家主突然暴毙,然后黄家便传出了,王氏与何杨勾搭成奸,为了私奔,暗害黄家家主的消息。”
海瑞闻言,点了点头,又问道:
“县尉钱谦,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?”
“据下官打探到的消息,黄家大妇,乃是县尉钱谦的姐姐。这次黄家老爷身死,家产便落到了钱谦姐姐以及外甥的手中。”
“好,尽快查清楚。若是诬陷之事为真,意图怨杀无辜百姓,便当即拿下。以此为理由,前往建昌府府衙,暗中一并彻查朝廷赈济粮草之事!”
“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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县尉钱谦,怒气冲冲地走出县衙,径直上了自己的马车,呵斥道:
“走!”
钱家家仆闻言,当即一挥马鞭,缓缓行驶马车。
“等等,钱大人等等啊!”县令席勒,匆匆跑出县衙,对着钱谦的马车大声喊道。
“停下!”
钱谦发话,刚刚行驶起来的马车,再次停下。
“呼呼呼,钱、钱大人,呼呼……”
钱谦掀起车帘,看着气喘吁吁的县令席勒,面色阴沉着,道:
“我还以为,县令大人要留在那边,等候咱们这位御史大人训斥呢!”
席勒扶着马车喘了好一会儿的粗气,许久方才开口道:
“钱大人,你看你这就误会了不是!本官是觉得,不必将事情搞得这么僵……”
钱谦闻言,冷哼一声,不满道:
“席大人你也是看到了的,我没给这个海瑞面子吗?是他不给我面子!好,既然如此,我倒要看看,是他骨子硬,还是我的面子更硬!”
席勒闻言,连连点头,道:
“那自是不用说,钱大人出身边军,昔日的上官同僚,遍布郡、府、县各处,关系更是通到了当今边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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