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场众僧闻言,也觉得很有道理,连连点头,扭头又看向六怀和尚。
六怀和尚看着齐齐朝自己看来的众僧视线,脸上不由一僵。
该死,你惠启不能说,难道我就敢劝皇帝不要尊奉道教?怕不是刚开口,冯保冯督公就要问我是不是在教陛下做事,然后扭头就把自己扔进东厂了……
想到之前见识过的东厂手段,六怀和尚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。
可此时,众僧已然齐齐看向六怀,似乎便是在等候着他拿出个注意来。
盯着众僧视线,六怀和尚只觉头皮发麻。
惠启你个糟老头子,坏得很!
沉吟片刻,六怀和尚只得看向慧力、智迷二人,微微使了个眼色。
智迷微微眯起眼睛,微微叹息一声。慧力眉头皱起,亦是还以眼色示意。
六怀:怎么办?
智迷:陛下摆明就是有削弱佛门之意,我能有什么办法?
慧力:谁敢去说?反正我不去!这才当上这僧录司副印,还想着哪天将惠启拉下来,自己当几天正印呢……
其实说起来,如今佛门的这四个领头大和尚,都知道萧承已然开始对佛门施行温水煮青蛙的手段。
但惠启早就对佛门插手过多俗事,致使佛门弟子无法静心修行而心中不满。萧承这削弱佛门之举,一来可以使佛门不再牵扯俗事太多,二来花费这么多心思精力,也侧面证明了萧承没有对佛门赶尽杀绝的意思。惠启和尚,自然是乐见其成的。
而慧力、智迷二人,则更没有将佛门放在心上。否则当初,也不会和冯保的东厂勾搭上。为了坐稳自己如今的僧录司副印之位,哪里会去反对萧承啊。
至于六怀,那就更不用说了,这位干脆就是萧承弄出来的水货傀儡。
佛门高层,全员卧底了属于是。
如今之所以聚集于此,慧力、智迷领一众僧人,请二人给出个决断,其实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其余佛门弟子看,安抚他们一下罢了。
六怀和尚一见二人神色,便知这两人这回是打定主意装死,不出面了。说不得,还有将自己当做背锅的,让自己承担佛门弟子怒火的意思。
那可不行啊!自己也想着哪天得到陛下信任,以大法师之位,兼任僧录司正印呢!
六怀和尚脑筋急转,忽然想起当初辩法大会之时,自己慌忙之下,弄出了拈花一笑的事情,心中顿时来了灵感。
他微微扫视身旁,却见只有惠启手边,放着一个茶盏。
犹豫片刻,六怀实在没顶住众僧的视线,心中一狠,咬着牙伸手,将惠启手边的茶盏端了起来。
但许是因为有些慌乱,心中又在盘算着之后的说辞,六怀不由有些走神。
直到拿起之后,他才发觉手中滚烫刺痛,方才反应过来,自己手中的茶盏里,倒的是刚煮沸的茶水。
他吃不住痛,手上顿时一松,茶盏失手跌回桌面,“哐当”一声打翻了过来,将茶水撒在整个桌面之上。
六怀盯着众僧疑惑的目光,心中顿时一个咯噔。
他轻咳一声,连忙再次拿起茶盏,对着众人露出了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。
就在六怀正要开口解释之际,一旁的智迷和尚见此情景,忽然灵光一闪,猛地起身,对着六怀和尚合十行礼,激动地打断道:
“贫僧悟了,多谢大法师点拨!”
在场众僧,看着反应激动的智迷,面露疑惑。
你又悟啥了?
慧力搓了搓手,犹豫一阵,也旋即站起身来,附和道:
“原来如此,原来如此啊!”
惠启见此情形,嘴角不由一抽,不由想起了当初辩经大会。那个时候,也是多亏了智迷编出的瞎话,这才让六怀和尚蒙混过去,坐稳了大法师之位。
他看着二人,心中苦笑不得,开口道:
“老衲悟性不够,还请二位指点迷津。”
慧力张了张嘴,眼睛下意识地瞥向智迷。
我悟啥了?你倒是说啊,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悟出个啥啊!
智迷轻咳一声,指着六怀此时手中拿着的茶盏,道:
“大法师刚刚抢过惠启正印手边的茶盏,却因茶水滚烫,而从手中滑落。这就是在借这茶盏之事,指点我们啊!”
智迷顿了顿,接着开口道:
“我等只看到了道教前来云国传教,我佛门就应当前去争夺信众。殊不知,这正是三毒之中的贪欲作祟,致使我等生出了争夺之心。我等只看到了争夺的好处,而大法师却是看到了争夺之心的过患,还会坏了我佛门弟子的修行啊!”
慧力眼睛眨动,点头道:
“不错,我也悟到了大法师的深意!”
六怀和尚看着站起身来,脸上摆出尊敬崇拜的模样看着自己的智迷和尚,感动得差点没哭出声来!
有个神队友带飞的感觉,正好!
众僧闻言,愣住了片刻,琢磨了半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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