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子朝与孟裕率兵抵达幽州之时,城门紧闭。
“这赵靖安雷声大雨点小,咱们到了他面前,他却不敢出来了。”大军驻扎在城外三里处,孟裕脾气急,恨不得即刻强行攻城,“难道就这么干耗着么?”
“这不是我们的战场。”
夜已渐深,此刻营帐中只有他们兄弟二人,元子朝淡然道:“幽州你我都熟悉,虽然易守难攻,但也不是毫无破绽。”
孟裕点头称是:“那不如安排将士们强行破开城门?直接擒住赵靖安兄妹二人?”
“赵靖安选择在这里,显然也不是真的想打。”元子朝又分析道,“不要小看他,他的身份和姓氏是他的优势,朝中和民间,也会有人支持,若我们强行攻城,反而失了人心。”
听了他这几句话,孟裕有些定心,他知道元子朝必然有自己的想法,可让他干等着也不是办法,盯着噼里啪啦燃烧的烛火幽幽说了句:“陛下不想强行攻城,是不是因为陆小姐?”
气氛顿时凝固住了,孟裕知道陆云昔一心想逃,却没想到她会选择这样彻底背叛元子朝的方式,他心中多少也有些唏嘘,从她逃跑得如此顺利来看,显然是蓄谋已久,他想为她找个理由开脱,说是被赵靖安劫持威胁,都找不到。
她是拿着赵玉儿的身份文书逃走的,而且投靠了赵靖安,他们攻占了幽州之后,即刻昭告天下与朝廷对立,且公布了陆伯楷从前写的讨伐檄文。
这段时间来,朝中民间,对元子朝的质疑声渐渐多了起来。
陆云昔最知道,怎样攻击元子朝最有效。
孟裕忽然间提起陆云昔,元子朝也陷入了沉思,他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,忽然帐外传来讯息:“启禀陛下,赵靖安派人传信。”
“呈上来!”他沉声命令道。
“姓赵的说什么?”孟裕焦急地看着元子朝,他的脸上没有表情,揣摩不出那封信的内容,更加看不出他的的态度。
元子朝将信随手丢在桌上,唤来随行的内常侍:“黄绍伦那边如何?还有,陆寓程那边有没有消息?”
看着孟裕那焦急的眼神,元子朝又将信拿起来,递给他:“喏,自己看。”
“回陛下,黄大人那边没什么问题,暂时还没有打草惊蛇,目前朝中一切正常,陆大人那边前些日子传过一回口讯,说是到了临海的城镇,这会儿也没动静,要么还在海上,要么就已经抵达西林。”
等到内常侍退下去之后,孟裕更加着急:“赵靖安诡计多端,万万不可相信他啊!”
那封信上写着,若是想要议和,便要元子朝孤身一人入城,与赵靖安见面。
“他不会想见我。”元子朝倒是笑了,“应该是其他人。”
元子朝对赵靖安说不上了如指掌,但也知道他几分脾性,再想到自己来此还有一桩事情未办,便对孟裕说:“阿裕,你现在,亲自前去传个话,就说孤答应他的要求,愿意谈一谈议和的事。”
“万万不可啊陛下!”
“但是,他得先把陆云昔送回来。”
从西林国折返,陆寓程带着陆云昔,日夜兼程,总算是在黎明时分抵达了幽州城外。
远处看去,似乎还没有交战的迹象,他说道:“你想清楚,到了这里也许会再遇见他,而这样的后果是什么,你应该知道。”
“我不是为了他来的。”清晨的空气有些微凉,加上一晚上没睡,陆云昔的脸色有些疲惫,“赵靖安打着我和我父亲的名号匡扶正义,总要问一问我同不同意,或者他愿意的话,亲自去地下问问我父亲。”
她苦笑一声:“我父亲活着的时候,屡屡弹劾朝中同僚,他们都笑他不知变通,甚少与他往来,没想到死了之后,倒成了他们口中的楷模,誊抄陆伯楷的檄文,要替他女儿讨回公道。”
陆寓程默然,他们相识虽然不久,但冥冥之中,似乎一直有一根线牵连在两人之间,他的心中始终有她的身影,她的一举一动,也始终牵动着他。
“我陪你一起去。”陆寓程神色坚定地看着她,心中的想法已经渐渐清晰。
陆云昔见他一副就要慷慨就义的凝重神色,忽然笑出了声:“陆大哥,你怎么搞得像是要殉情似的?”
虽是句玩笑话,陆寓程的脸却泛了红,还好天色不算清明,否则他的心事必然暴露无遗,见他的神情越发凝重,陆云昔有些后悔,原本开个玩笑以为陆寓程会轻松些,没想到他却好像更紧张了。
“我开玩笑的。”
“我愿意。”
两个人同时开口道。
“陆云昔——”陆寓程喊她的名字,“如果能全身而退,我们一起去西林国,好吗?”
贸然听见他这番话,陆云昔也是措手不及,然而她很快就明白了陆寓程这话背后的意思是什么,她怔怔地看着他:“如果,没有这种可能呢?”
元子朝对她,向来没有原则和道理可言,很可能她帮了他,到头来反而是把自己重新送回虎口,陆寓程何尝不清楚这一点,刚刚眼中闪过的光芒渐渐黯淡。
如果为了私心,他应该极力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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