队内的任何人,而且你认为用食物作为诱导手段是一种侮辱……”
司南毫无反应。
“你到底在听我说么?”
“……”
罗缪尔深深吸了口气,藉此控制住情绪:“你这种幼稚的坚持毫无意义,noah。假设一下如果你现在饿得快死了,面前只有一块巧克力,不吃就会死,你还会不会对我坚持这种苍白可笑的个性?”
他没有想到的是司南竟然睁开眼睛,偏回头来,微笑道:“不会啊。”
——短短三个字沙哑变调得几乎听不出来,但那个嘴角略微弯起的弧度是真的,罗缪尔都看呆了。
“我早就开始吃巧克力了。”司南说,笑容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:
“前两天有人给我的,吃了一大块呢。”
罗缪尔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,愣在了那里。
司南坐在地面上,再次把头颈枕在床沿边,似乎那两句话已经耗光了全身的力气。
noah的真实性格中,有着极度偏激和令人费解的一面,罗缪尔一直都知道。如果硬要和正常人做个对比的话,他某些方面其实很像孩子,还是特别幼稚和记仇的那种。
他仇恨别人,也仇恨自己。
他会在饥饿难忍时,因为对诱导物——巧克力产生极其强烈的需求,而愿意接受罗缪尔的条件,自己按下电击器,承受生理痛苦和精神侮辱这双重的折磨。
但他也会在之后产生应激障碍,从此彻底拒绝巧克力,甚至每当吃到这种食物就会条件反射性呕吐。
罗缪尔观察过,他的呕吐和某些厌食症一样,在最初阶段是他出于自我惩罚和厌弃而强迫自己进行的。但随后不久就演变成了真正的应激反应,一度甚至完全不能碰任何巧克力味的东西。
——偏执,自控,钻牛角尖。一旦认定什么东西,就会不断进行自我意识强化,从而深深烙进脑海里,催化为行事本能的一部分。
这种个性通常是不会改的。
罗缪尔完全没想到,自己这位所谓的弟弟还有能推翻自我意识的一天——如果他没有说谎的话。
罗缪尔内心深处某个地方动了动,似乎想做某种尝试,欲言又止。
半晌他含义复杂地咳了一声,拉下衝锋衣拉炼,露出内侧围巾的一角:“……noah。”
“看这个,noah。”他捏着司南的下巴令他望向自己,只是这次手劲特意柔和了很多:“你还记得么?”
那是一条很普通的深灰色羊绒围巾,没有花纹,质地很薄,因为陈旧的关係边缘已经磨出了毛边,其实跟罗缪尔通身的上等社会精英气质并不太配。
司南瞥了眼。
“我母亲去世那一年,我从纽约飞赴洛杉矶参加她的葬礼,当时你也在。”罗缪尔缓缓道:“葬礼后我一个人走进树林,天下着雨,突然你走过来,给了我这条围巾……”
“ ‘这么待着不冷么?’当时你这样问我。而我的回应是挥手把围巾甩了,怒斥着让你滚。你没有再说话,看了我一会,转身走出了树林。”
很多年后罗缪尔还能清晰回忆起那一幕的所有细节,包括黑色大衣包裹中他弟弟苍白的脸,因为沾了细密雨水而格外湿润的眼睫,还有一言不发转身离去时,衣角在空气中拂起的弧度。
之所以印象深刻,是因为那是noah平生第一次,以如此柔软的态度主动对他开口。
不过那也是最后一次,所以罗缪尔再也没机会验证他后来重复了无数次的猜想——如果他当时以完全不同的态度来表示回应,是不是很多事情,都会从此变得不同?
“第二天我离开洛杉矶时,回到那座树林中,捡起了你的围巾,并一直保存至今。”
罗缪尔从脖颈上摘下围巾,近距离盯着司南平静无波的眼睛:
“这次赴华前我特意带上了它,因为我知道前所未有的灾难已经开始,人类很有可能会从此灭绝于地球。那么在你我重逢于末世的今天,很多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的事情,是不是还有机会倒退到发生之前,重新再来一次?”
“——如果你同意的话,告诉我终极抗体在哪里。”罗缪尔低声道,声音轻得近乎耳语:“研製出疫苗后,人类将建立起最终的安全堡垒,你我都可以成为进入安全堡垒的第一批人……我保证一切痛苦的往事都将永远成为回忆,我会让你过上很好的生活,你以前连想都想像不到的,好的生活。”
“真的,”他郑重道,“只要你相信我。”
长久的安静过后,司南轻轻道:“我从没相信过你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罗缪尔顿了顿,反问:“但就像巧克力一样,那些你以为会坚持到底的东西,最终也改变了,不是么?”
司南抬起没被铐住的右手,用两根手指摸了摸围巾因为长年佩戴而磨损的毛边。
罗缪尔看着他,眼神充满鼓励,隐隐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,焦渴的期盼。
“……”司南突然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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