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来了,勉强喝了口水。
周戎郁闷道:“有那么难闻吗?”
“呕……”
春草回过头,粗喘着抹了把嘴,肯定道:“是的,戎哥。”
周戎报復性地往他们那边挪,两人立刻齐齐后退,春草怒道:“别过来!保持距离大家还可以当父女!”
周戎有种被嫌弃了的失落感,从车斗顶上探下身,敲了敲驾驶室车窗:“英杰!停车让我进去坐会!”
驾驶室里没有回答,卡车平稳向前行驶,浑然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周戎无奈地坐起身,额角直抽,野战服背后全是黏腻半干的脑浆,混合着车斗内不知多长时间没处理过的垃圾,那味道简直销魂无比。
“小司同志,”周戎清了清嗓子,准备开始以理服人:“让我们来假设一个情况。”
“如果刚才不是哥舍身护住了你,现在被丧尸脑浆糊个满脸的应该是谁?被队友孤立、嫌弃、受到极大心理打击的应该是谁?在士气如此低落的情况下……”
“戎哥喝水,”小司同志忙不迭道。
周戎不满地接过水瓶,喝了两口,差点被自己满身的腥臭味熏吐了。
·
“我们从这里穿越隔离层,二十分钟后抵达西b区,即是紧急联络处的正上方。这里有一道垃圾处理人员专用的升降机,垂直向下六十米即可到达指定区域,然后进行爆破。”
周戎的手指停在平板电脑地图上,做了个红色标记。
春草举起手。
“小草同志请发言。”
春草远远坐在车斗另一端,扯着嗓子吼道:“如果遭遇更多金刚——怎么办——!”
“凉拌。”周戎冷冷道:“真以为我们是来秋游的么?”
春草忍不住嘀咕:“怎么感觉最近出任务老走霉运呢,是不是该杀去雍和宫拜拜?”
司南一直抱着周戎的八代单传亲儿子,坐在边上专心校对瞄准镜,这个时候突然插了句嘴:
“我一直想问,你们说的金刚是什么?”
周戎怀疑地打量他,司南回以冷静澄澈的目光。
“金刚是远古变异大猩猩,小司同志,你看过骷髅岛吗?”
司南摇头。
“生化危机呢?”
司南又摇头。
“……反恐精英总打过吧。”
司南说:“我不玩游戏。”
周戎仿佛发现了新大陆:“作为一个在二十一世纪茁壮成长的青少年你居然不追剧也不打游戏?小司同志,你的学生时代都浪费到哪去了,有什么痛苦和难言之隐想要对组织倾诉么?”
春草懒洋洋道:“你不懂的啦戎哥——司小南这种长相的,学生时代都忙着谈恋爱去了,不是跟清纯学妹看星星看月亮谈诗词歌赋人生理想,就是跟甜美校花看电影骑单车手拉着手上自习课堂,跟你们几个军校鸟丝不一样的啦呵呵——”
司南说:“我没谈过恋爱。”
春草:“……”
周戎:“……”
空气突然陷入安静,只听见垃圾车有节奏的颠簸声。
半晌周戎缓缓道:“虽然不早恋是好事……但小司同志,人偶尔还是应该有点消遣的,否则精神压力太大容易出现问题……话说出去后你真不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跟戎哥一起咬耳朵吗?适当放鬆身心很有必要的喔。”
“我有消遣。”司南回答,“睡觉。”
良久后春草捂着鼻子往周戎身边挪了挪,小声道:“我觉得他说的睡觉应该就是睡觉。”
周戎:“我也觉得。”
垃圾车在空旷的隔离层内转了个弯,向西轰轰疾驰,绕过前方的发电机组和配电房,角落里是封着黄黑两色警戒胶带的工作人员专用升降机。
卡车一停,顶上三个人同时跳下地面,周戎扛着几十公斤装备边跑边说:“你们知道么?我总算想起来小司同志给我的感觉是什么了。白鹰部队,就是去年跟我们打过十九对八战损比的那个……”
春草:“啊!对!”
张英杰:“洋鬼子装逼活儿又糙,不行!戎哥把扳手给我!”
周戎“嗨”了一声:“要什么扳手。”旋即徒手抓住门缝,咬牙一使力,肩背肌肉暴起,硬生生将电梯层门扳开了。
电梯井里黑洞洞的,周戎拿战术手电筒晃了几下,深不见底的黑暗吞噬了光线,隐约只见底部反射出粼粼的波光。
“怎么回事?”周戎喃喃道:“地下水反灌上来了?”
张英杰从迷彩裤口袋里掏出一隻小小的感应器,丢进电梯井里,片刻后平板电脑上显示出了探测深度——576米。
他们的目标楼层在水下两米,需要潜水作业。
“戎哥,下不下?”
周戎用力往里一指:“少废话,下!”
春草利索地架好钩索,用八个吸盘将索头固定在电梯井壁上,张英杰戴上皮面隔热手套,抓住绳索一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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