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张餐巾纸啊。”
孟峄抽纸给她,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手贴住她微凸的肚子。
席桐僵了,“他,他,他……在动?”
孟峄把耳朵凑过去,那小家伙好像有所察觉,又动了一下。
那一刻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动,刺激着泪腺,她捂住嘴,又哭又笑。
孟峄对着她肚子亲了一下,“乖,快点睡觉,妈妈今天坐车累了,明天还要去看外公。”
小家伙好像听懂了,没了动静。
孟峄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。
北风凛冽,小雪簌簌,窗上结了一层细密的霜花。他等席桐睡了,打开台灯,拿了本古籍翻,不认识的字就查字典,遇到涵义好的字就圈出来。一看就是半宿,直到天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,大概就是书里说的“晨光之熹微”。
晨间雪停,两人拎了纸和祭祀用的食物去公墓,这次带的东西多,孟峄用了一个20寸的箱子装。采买准备都是他负责,席桐看见他从后备箱搬下自己的登机箱,才想起八月份乘私人飞机到银城之后,他叫人把这箱子运回家洗里头的衣服了,她一直没想起过。
这里是荣城最大的公墓,在郊外一座山丘上,规划像个小区,从山脚到山腰有许多层,石碑林立。席越和奶奶的墓在七层最里面,风水先生选的地,旁边的碑非富即贵,时候尚早,还没有人来拜祭,一片冷清萧瑟。
孟峄把箱子打开,拿出一束束菊花,放在两个碑前,又把装好的茅台酒撬开盖,洒在台子上。席桐摆好了鱼肉瓜果,两个人跪在报纸上,恭恭敬敬地磕头。
席桐磕完了,孟峄还在磕,额头都红了,她劝道:“可以了,你已经超出大孝子的平均个数了。”
天色灰蒙蒙的,寒风吹过,她缩了缩脖子,打算把箱子收了带回去。
孟峄突然按住她的手。
箱子里还放着几卷黄纸,是待会要去山下烧纸场烧给祖宗的。孟峄把纸移开,拿出一把铲子,在墓旁的土里挖了个坑,然后从箱子的最底下拎出一个小袋子。
他把袋子解开。
一把黑色的手枪呈现在眼前。
孟峄说:“叔叔,奶奶,他已经被我亲手处置了,你们可以安息了。”
席桐大脑空白了一秒钟。
她的眼睛睁圆,张大嘴:“孟峄,你——”
那柄枪被擦过,很新很亮,弹夹是空的,他就是用这把枪在郝洞明身上开了叁个洞。
孟峄在席桐震惊的目光下把枪放回袋子,埋进土里,动作很快。
“桐桐,我说过等结婚就告诉你,是因为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。我回中国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报仇。天冷,等会儿上车说。”
他关上箱子,把她从地上扶起来,顺着墓碑前的小道走下台阶。
走了几步,有哭泣和说话声传来,席桐仍陷在对他那句话的惊诧中,听到这声音耳熟,不由停下步子。
一个女人跪在不远处,黑色的裙子和帽子庄严肃穆,帽檐压得很低,但席桐还是看见了她红肿的双眼和秀丽的面容。
是闻澄。
她怎么在这儿?
刚冒出这个疑问,席桐就想起闻澄早逝的母亲是在荣城去世的,不出意外应该就埋在这个公墓。
闻澄哭得太厉害,没有注意到两人,她身边还有其他祭拜的公民,都沉浸在各自的悲伤中,她的声音不被其他人在意,听在席桐耳朵里,却无异于平地一声雷:
“……妈,他死了,他终于死了……你可以安心了……他没给我留一分钱,可是我拿到了,公司的股权最后还是我的,我给你和外公讨回债了!他不想给也得给,他不配当我爸,当你丈夫!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……妈,我好想你……他死的前一天我梦见你了,你拿着花瓶砸到他头上,就像你走的那天,他狠狠砸你那样……这些年他一直不知道,我在门后全看见了……”
闻澄用冻得苍白的手背抹去眼泪,吸着鼻子站起来,若有所感地转过头,席桐脸上不可置信又怜悯的神情还来不及收去。
孟峄走上前一步,递了张纸巾过去。
闻澄接了,擦擦眼睛,和他握了一下手。
“合作愉快。”
“下周的董事会我把全额获得的51%股权转让给你,你拿到之后,用它去做你想做的事吧。”
闻澄破涕为笑,“谢谢。”
她的目光像第一次见到席桐时那样,带着点羡慕,“听说你要当妈妈了,恭喜。我明天回银城,不然去村里蹭顿喜酒。”
席桐压下复杂的心情,叹道:“等明年去加拿大办婚礼再请你。单身多好啊,你有钱有事业,想泡什么酒吧就泡什么酒吧,哪像我一样,去厕所都有人管。你的化妆品公司开了之后,如果需要宣传我可以帮忙,我朋友圈里都是孩子妈在做微商。”
“好啊,就这么说定了。”
孟峄适时道:“我们先走了,回银城见。”
他牵着席桐去烧纸的场地,叫她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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