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前两个孩子有遗传性疾病,很早就去世了。第叁个孩子就是薛岭,那时候他叫孟岭,我父亲有一次跟我提到过,仅仅有一回,我当时没在意。他在十六年前的一次旅行中失踪了,是自己跑丢的,这件事让他们非常痛心后悔,他们认为倘若对他宽容一点,允许他做自己喜欢的事,孟岭就不会从他们身边离开。
“那次旅行,我的养父母去了中国,见了郝洞明。他们在中国的东阳省建了一个基金会,叫蔚梦,看中了郝洞明的管理才能,让他全权负责打理。ME每年向基金会注资,出于对郝洞明的信任,这些年除了索要年度财报,几乎没有过问具体事项。”
警察抓住重点,身子前倾:“孟先生,您是说孟鼎夫妇在十六年前把孟岭带去了中国,他可能见过郝洞明?”
孟峄道:“正是如此。我想起来,我父亲提到孟岭的时候,说他‘是个长相漂亮的男孩,郝先生很羡慕我有这个乖巧的儿子,第一次见面就给他买了袋芝麻糖。他不太懂礼貌,在客人们面前不经允许就说话,我打了他一顿,第二天他就跑了’。”
“所以,您怀疑孟岭离家出走后,被郝洞明关到了那座可怕的别墅里,遭受性虐待,但他运气好,逃了出来,最终回到加拿大进行复仇?”警察把设想的事件捋了一捋,“但金斯顿教授说,他是从精神病院里把孟岭带出来的。”
孟峄很快答道:“我只是怀疑,没有真凭实据。你们可以去问金斯顿,是中国的精神病院,还是加拿大的精神病院。据我所知,2004年的冬天,金斯顿教授受邀去中国演讲,在北方待了叁个月。”
警察想起来,金斯顿给的材料虽然足以证明他谋杀了孟氏夫妇,但缺少细枝末节,很多东西当初已经被销毁了,他还真不知道是哪儿的精神病院。
“金斯顿肝癌晚期,他交了保释金,要求去医院做化疗,我们把他送过去了。我一定会让同事问问他。”
孟峄看表,九点多了,“警官先生,时候不早,我得回去办公了。”
警察站起来和他握手,“孟先生,感谢你拨冗亲自过来一趟,您提供的信息对我们很重要。祝您本周愉快。”
孟峄笑了笑:“我父母从小就给我灌输,警察是值得尊敬的职业。能够帮到你们是我的荣幸,希望你们早点把这案子查出来。”
出了警局,街道两旁的红枫灼灼如火炬,燃烧着北半球秋天旺盛的生命力,在湛蓝旷远的苍穹下鲜艷如画。
孟峄叫司机靠边停车,把西装外套脱了,趁四周无人,站在花坛上踮脚摘了几片形状完美的枫叶,极快地塞进皮夹里。
……放在她新做的小蛋糕上,应该很好看。
*
金斯顿所在的医院和闻澄是同一家。
医生告诉警察,金斯顿的状况很不好,他一进医院,什么毛病都出来了,肝疼肺疼腰椎关节疼,精神垮掉又身患绝症的老年人就是这样。鉴于他不吃不喝也不说话,身体虚弱,警察根本问不出什么,还要遭受他出于习惯性的心理医生的犀利目光审视。
所以警察直接去探望了闻澄。
闻澄的状态比头两次好多了,看来已经从父亲的打击中恢复,整个人脱胎换骨,那张苍白甜美的脸变得成熟,具有时尚杂志封面东方女性的知性魅力。
女警坐下来,闻澄给她倒了杯咖啡:“您想问什么?”
“谢谢。是这样,我想了解一下,薛先生和金斯顿在中国,有过交集吗?”
提到薛岭,闻澄脸上露出清晰的痛苦。
“我记得金斯顿教授在中国大学做演讲,薛岭去听了。他还有一次去金斯顿下榻的酒店,很晚才回来。我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……他当时说,是做心理咨询,那段时间他太累了。”
女警温和地道:“抱歉,我可以问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吗?闻小姐,你和薛岭谈了几个月恋爱,你们发展得如何?”
闻澄懂她的意思,咬唇:“他……从来没亲吻过我,我们没发生过性关系,拥抱也很少。他总是说,我们的关系还没到上床那一步,他希望我能仔细考虑再接受他,因为我之前没有谈过男朋友……”
她的眼泪流出来。
女警给她递了张纸巾,继续下一个问题,“在第一次调查中,薛岭说你知道他来加拿大见了哪些人,8月1号和2号有哪些安排,是这样吗?”
“不,我不知道。”闻澄立刻答道,“我之前跟他吵架了,才懒得管他。下了飞机我知道他也在温哥华,非常惊讶,我爸出事了他来陪我,我才跟他和好的。”
“他周末喜欢待在家里吗?”
”不喜欢。我周末一般都在家,他在酒吧,我让他陪我吃顿饭他都不干,得用看望我外公舅舅这样的借口让他回来。”
女警推了下眼镜,薛岭说郝洞明死亡的那个周末他都在家里,但作为证据的几封邮件是可以定时发送的。然而他郊区的房子和郝洞明公寓周边都没有监控,进城的车辆又太多,无法一一排查,不能肯定他出过门。
闻澄沉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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