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去银城念书。
她住牛家村,离这里隔了一座山头,席桐准备下午去看她,却从叶碧那里得知牛杏杏的母亲回来了,把她带到亲戚家住到下个月,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商量。
席桐只好待在宿舍里写支教日记,这个得发到杂志社微信公众号上,给东岳的十周年专刊当前期宣传。可一想到校长和老师们的疑问,她就没动力了,很想尽快知道这件事的真假,如果东岳真的挪用蔚梦的资金,那她为东岳做文宣简直良心不安。
可孟峄一直没给她回话。
大概是准备提前结束关系了。
*
几场雨过后,山花欲燃,蝉鸣聒噪。
一年中最热的时节,太阳火炉般炙烤着屋外的黄土地,教室里的学生个个满头大汗,奋笔疾书。
席桐抬头看看天花板上的电扇,垃圾,根本转不动。幸亏早晚温度低,不然她一个待惯了空调房的人得活活热死在这个山旮旯。
英语是期末考试的最后一科,一个半小时后收卷,学生们背起书包向老师告别。暑假长达两个月,但每个学生都会轮流来学校参加一些文化类活动,避免被家长带到外面打工,如果不来,得由家长和老师说明情况并写承诺书。
席桐收了几张承诺书,把卷子放到宿舍,坐上小叁轮去镇上查分。
今年银城的中考成绩出来特别晚,说是7月6号零点可以进网页,到现在都卡着,电话也占线。叶碧觉得可能是手机网速不够,让女儿周末去镇上买东西时顺便去趟网吧。
牛杏杏考完就说没发挥好,对完答案心态都崩了,愣是不敢自己查。叶碧从别的老师那里听来,查分是有讲究的,如果心里没底,就让一个运气好的人当锦鲤帮忙查,蹭蹭好运。她觉得女儿运气一直不错,就让她代劳了。
席桐认为她妈实在太乐观。
她算哪门子锦鲤啊,童年遇上飞来横祸,成年遇上飞来横狗,简直倒霉的不要不要,她成绩好工作顺利都是自己努力出来的好嘛。
村里就一条小土路,小叁轮吭哧吭哧拉了一个多小时,终于到了镇子口。席桐去超市买完东西就直奔网吧,里头乌烟瘴气,全是打游戏的油头小青年,难得看到女人进来,都叼着烟斜眼瞟她。
她屏住呼吸打开网页,数字出现在屏幕上的那一刻,她睁大眼睛。
牛杏杏考了全市前一百,统招上一中没问题。
……所以学霸说自己考得不好,是一种百试不爽的方法——反着立Flag。
把好消息告诉她妈,她妈特别高兴,小朋友争气,以后有大出息,又让她一连查了好几个同学的分,个个上重点,竟然还查出一个全市前五。
席桐不免怀疑人生,难道她真的是锦鲤体质吗?
查完分就要本人上网填志愿,截止日期是13号,得尽快告诉牛杏杏。她家没有电话,母亲的手机也一直打不通,所以需要去牛家村当面跟她说。
希望她已经从亲戚家回来了。
席桐又刷了一会儿微博,在财经版块看到一个大消息——叁天前,ME中国子公司经过东岳董事会同意,把股份增持到20%,次日市场股价飙升。
孟峄站在公司前与郝洞明合影,笑容优雅得体,完美地诠释了“春风得意”四个字。
原来他已经从欧洲回来了……都没跟她说。
席桐有点不开心地想着,鼠标往下拉,满屏的ME中国、ME加拿大,满眼的孟峄和女明星、黑西装和大白腿。
微博有毛病,她肯定没查那么频繁,就是偶尔瞄一眼孟峄又去哪里浪了,怎么给她推送的全是这些新闻?
这他妈哪是人工智能,简直就是人工智障!
席桐没好气地关了电脑,去前台结账,一个男人排在她前面。
她很少注意观察陌生人,但这人的打扮在一群短袖衫大裤衩里格外醒目,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长款防晒服,戴着口罩和墨镜,也不嫌热。
男人交了钱,手指纤长白皙,等她交完钱,才意识到有什么更加格格不入的地方——他喷了很淡的古龙水。
看起来不是这镇上的人。
席桐拎着塑料袋出门,百米开外人声鼎沸。今天是农历十五,有集市,她回忆起小时候和奶奶在村里赶集的情景,不由自主往那儿走。宽阔的土路两侧摆着流水摊,有卖糖葫芦的,有卖头绳的,许多两叁岁的小孩子拿着风车遍地跑,还有几条中华田园犬在打群架,好不热闹。
忽然,一声尖锐的哭叫撕破嘈杂的背景音,她目光一顿,扔了袋子就往前冲。
不远处,男人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,眉头微皱。
他转过巷口,一辆无牌照的新车停在树下,上了车,手机就响了。
“我在外地,明天回来。”
“明晚七点半,在上次那家饭店,希望你不要迟到。”
“别找借口,我知道你有办法出来,如果你不想让她知道,就别放我鸽子。我帮了你多少,你心里清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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