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吃饭的时候,他会阴阳怪气地说,有的人还忙过国家总理,非要请才能过来吃饭。”
沈繁稚嫩的脸上出现了不符合这个年龄的郁气,“我不理解,他为什么一定要这样,难道吃一点吃饭会死吗?”
顾细和沈青松深知,这是父母不合理的掌控欲,对孩子的掌控欲。
“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?为什么我到了他的嘴里,就不配拥有姓名,而是用有的人这个称呼来替代?就因为我是女儿,不是儿子,就因为我不是他们期盼出生的孩子?”
顾细心疼,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爱他们的孩子,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养孩子。
就像网上有很多人都会说,为什么做父母不需要考试?如果需要合格才能做父母的话,估计很多人一辈子都生不了孩子。
会生不代表会养,养孩子也不是只给一碗饭吃就行。
就连顾细和沈青松也在不断成长,也不敢妄言他们是最好的父母。
“我的爸爸,从来都是冷着一张脸对我,说话更是如果只能说一个字,他就永远不会说第二个。偶尔有好脸色,都是有求于我,不过,那都是他老了的时候的事,比如不会用手机,就难得会温柔点对我,让我帮他弄手机。”
“他的情绪,从来都是这么反复无常,经常把别的坏情绪,转嫁在我身上。他今天在外面不高兴,会突然想起我几天前做的某件事,然后,大骂我一顿。”
“我妈没有工作,在家里当全职主妇,根本不敢对我爸说过的话有任何微词。所以,她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被骂,不发一言。就算我爸骂她,也是如此,”
好窒息的家庭气氛。
顾细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沈繁说话的声音会那么轻。
沈繁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,可想而知,她的父母一定不会肯定她说的话。
还有就是,家里有一个大声说话的人,其他家庭成员,要不就是跟着大声,要不就是像郑繁这样,反过来,小小声说话。
她没有安全感,只能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,下意识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。
果不其然,沈繁接下来的话印证了顾细的想法。
“他们从来不会听我说的话,认为我说的话肯定不是正确的。”
“像是定期清洗床单,这是保持卫生,他们会觉得多此一举,就算后来有洗衣机了,我爸妈却说,洗太多了,洗衣机会坏。”
“我就纳闷了,洗衣机不会就是买回来洗衣服的吗?难不成还得像祖宗那样供着?”
“他们不仅自己不听,还不让我洗,一定冬天结束才会换下床单。”
“我能理解他们是节俭,可是这样的节俭很没有必要。”
“还有种种生活细节,我和他们的观念都不一样。长大后有条件,我就自己搬出去了,可笑的是,那会儿我已经二十多岁了,他们还试图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。”
“这样的父亲,竟然还在父亲节的时候,问我为什么不给他发红包。”
沈繁脸色十分不好,“他都没欢迎我的到来,并不自豪于我父亲这个身份,为什么我要庆祝他的节日,给他发红包?”
她听到这句质问的时候,简直想要掀桌子。
如果她发了,屈服了,那才是自己往自己的心口上插刀子。
上辈子的一幕幕记忆,像是玻璃摔下来的碎片一样,扎在她的脑海里,心里,至今不能释怀,连神经都被刺痛。
她揉了揉太阳穴,可惜,她后来似乎也沾染上了一些恶习。
“我拼命学习,想要逃离这个家,初中时,考到了市里最好的学校。有一天,我对我的同桌冷脸相对,猛然间,我意识到,我竟然在复制我父亲对我的态度去对待别人。”
这才是她觉得最可怕的事,她竟然成为了她最讨厌的人的样子!
“从那之后,我就下意识压住自己的情绪,封闭住自己的心。所以啊,我后来似乎没交到可以长长久久相处的朋友。而他们还居高临下和我说,是我嘴笨,不会说话,才会没朋友,更加没有男朋友。”
“哈,哈哈哈,”沈繁想起父母看向自己的嘴脸,都觉得可笑,“他们的话可笑,我的人生更可笑。”
顾细将水杯挪到沈繁跟前,轻声道:“你已经很棒了,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没意识到自己被情绪所控制,你能意识到这个问题,真的很厉害。”
有人用一生因为童年而快乐,有人用一生治愈童年,治愈原生家庭带来的痛苦,甚至到最后,都没能走出泥潭,摆脱影响。
沈繁也只是个苦苦挣扎的姑娘,或许,还有可能有一些心理上的问题。
“所以啊,想当我爸妈,不是这么容易的。”沈繁直接哂笑一声,“可能不能落得好,反而落得埋怨,我就是一个事儿特别多,特别麻烦的人。”
她如此强调,顾细和沈青松却不在意。
比起其他,他们更加怜惜这个孩子。
就像游戏,有的孩子一出生拿的是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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