动他,也会在以后找机会,而不是这个当口,不然岂不是告诉天下,他的妻舅与儿子联手要他的命?这不是打了他这个仁君的脸吗?再者永安侯平海患,开海市,于国朝有功,军中威望颇重。又是他的大舅子。未免落个卸磨杀驴的名声,他还是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。”
荣相见觉得心凉:“小时候不懂事,都听人说皇上宽仁。如今看来,能事事都达到自己的目的,还留下一个好名声,真是不容易。”
周显旸伸手抚平她皱起的眉头,“你放心,永安侯留着有用,暂且不必动他。”
第178章
第二日, 周显旸和荣相见进宫请安。陛下前朝有事,他们先去了慈宁宫。
过了这个年,太后也不知道是累着了, 还是因显旸出事,伤心过度, 眼瞧着苍老了许多。
虽然他们极力说着好听的话, 哄太后开心,但老人家似乎对自己的命运有些淡然的预判。
“今年怕是过不去了。”皇太后笑着,浑浊的眼睛透出一种骇人的光。
“皇祖母别说丧气话。前些日子孙儿不也是差点活不下来, 如今还好好站在您跟前呢。”
皇太后道:“好孩子,你年轻,自然是会好好的。我这把老骨头,吃多少千年人参都不顶用喽。”
这时,嬷嬷端来了参汤,周显旸在榻边,服侍皇太后用了, 又陪着说了半晌话。
眼看皇太后睡意渐起,两个人便不敢打扰, 退出了慈宁宫。
这时,崇政殿的内官,来请煜王和王妃过去。
皇帝正坐在龙椅上, 案上一幅摊开的画卷。
二姐夫跪在殿中。
荣相见趁着行礼的机会,悄悄看了一眼, 见他神色并不紧张,心中稍定。
起身后, 皇帝先问了显旸的身体。刚才看他走进殿中, 因那门槛太高, 都需要王妃搀扶,想来仍然虚弱,皇上心中难掩心疼。
看着这个曾经无比骁勇的儿子,为救驾而到这个地步,若将来弓马骑射上无望,当真是可惜啊。
皇帝听他说话有气无力,嘱咐了他几句好好养伤的话,又嘉奖了相见的辛苦。
最后,才点了点那幅画,问相见:“这是你画的?”
荣相见不慌不忙:“父皇,什么画?可否容臣媳看一眼?”
皇帝沉默片刻,示意沈都知将画在他们面前展开。
荣相见只扫了一眼,笑道:“父皇,这是我在画摊买的。”
“这不是你的画?”
“父皇明鉴,儿媳那点子微末的画工,都是跟着昭仁公主一起学的,不过几笔写意,这个……实在是不能啊……”
“朕也知道,所以着你来问。英国公府不至于用这种劣质的纸张给女儿用。”皇帝说完话锋一转,“既然如此,为何又把这幅画送去皇陵?”
“父皇,相见不明白。”
皇帝有些不悦:“朕是问你,为什么要送东西去皇陵?”
荣相见立即如实将那日二姐夫与他们所说的情形道来,又说:“殿下谨记父皇的话,不能私自传送信件给余氏。相见便想,反正姐夫奉命给余氏置办陈设摆件,左不过也就是在画摊集市上买几样陈设,我这儿正好有,就拿去了。就骗她说是我画的,反正她也不知道。总之,让她晓得殿下安好,不要做那些糊涂事,寻死觅活的,辜负了父皇一片宽仁之心。”
“你倒是会变通!”皇帝语气很重,但不像是生了大气。
荣相见拿起以前昭仁公主闯下再大的祸,也毫不心虚的姿态,回道:“父皇,殿下好不容易死里逃生,重伤未愈,我正四处做功德积福呢。可庙里做一百个功德,也比不上救一个活人呀!我虽然不认识余氏,可总不能真的让她因为殿下一头碰死了,这样……太伤阴鸷了。相见是不是做错了什么?”
说罢,忙跪下谢罪。
周显旸知道相见这是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,主动上前一步,艰难地跪下请罪:“父皇,余氏虽然罪孽深重,可终究拼命生下我,儿臣也不忍她为我而死。此事,都是因为我,若有不妥,儿臣愿受责罚。只是,煜王妃和征北将军都是因善念,为着我才会卷入其中,还请父皇不要降罪于他们。”
荣相见没想到周显旸要出头,捏了一把汗。她心里乱成一团,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生他的气?
崇政殿静了几秒,皇上才缓缓开口:“朕是下旨不许你与余氏见面,传递消息,这幅画倒不算是违旨,朕会让人送过去,安抚她,让余氏不再求死。”
说罢,又厉声道:“征北将军宋烨星,公私不分,行为逾矩,革去军中职务,剥夺袭爵资格。”
周显旸还想求情,荣相见在后头轻轻扯了扯他的下摆,把他刚出口的话都打断了。与此同时,宋烨星已经磕头认罚。
相见扶着周显旸出了崇政殿,却没有立即出宫,等二姐夫之后出来,问他究竟怎么回事。
宋烨星也心存疑惑:“这画和其他东西,我交给手下负责采办的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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