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孟大人朝堂中不对付的,一起下狠手,几件事一并发作,陛下怒极,把孟家给抄了。”
众人你一言我一语,说得热闹。
荣相见问:“你们在京中当差,抄家灭族的事也见过不少,那些府里也有你们认识的吧?说起来都是豪门公府的管事,比一般人家的主子还体面些,如今怎样?被抄了家,像牲口一样,在菜市口让人买卖。你们难道想过那样的日子?”
众人齐齐摇头。
“像江十二那样以为卖主求荣能换来富贵的,最后下场只有一个死。需知满府人的命,都在煜王身上呢。只有殿下好了,余下的才能好,若以为可以独自求荣华,那是做梦!”
“是!”
“反过来说,你们一言一行,一举一动,也关系着煜王府。江十二这回害得殿下闭门思过,下回呢?万一像孟家似的呢?煜王出了事,你们难道有好日子过?所以,我不敢不谨慎些,既是为了保全王府,也是为了保全你们呀。”
“王妃贤明。”
荣相见说了这么久也累了,最后总结了一番:“今后,再有人仗着煜王府的名头在外头横行霸道,为非作歹,重则打死,轻则发卖。若有当值期间,赌钱吃酒的,也绝不宽恕。再者,有口风不严,敢向外头嚼说王府中事的,一律严惩。
你们互相监督着,谁敢干这些事,便来报予卫妈妈,如同今日,说对了有赏,隐瞒者罚。若听不进我的话,叫殿下觉得我管不好家,他自己动用治军的法子来管,那时你们可就知道厉害了。”
众人一听她搬出煜王,心想那还是被王妃管好些!
荣相见看了一眼唐管事:“这段时间你得费心了。”
“老奴不敢,只是咱们府中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,只怕今后做事多有不便。”
“孟家不是在发卖奴才吗?咱们挑些好的,那都是府里办老了事的人,不比刚才那些托懒来混的强?”
唐管事立即道:“是老奴愚钝了。”
“卫妈妈,你和唐管事一起负责采买下人。等人多了,再重新登记花名册,分派差事。琳琅,你这几日带头将府里的库房、各房的陈设摆件,分门别类重新登记造册。每一样,都要有人负责。”
交代完这些,荣相见觉得嗓子都要冒烟了,赶紧端起茶盏。
宋妈妈在旁瞧着,跟周显旸连连称赞:“好个英国公家千金,好个煜王妃。我原先只是看着她模样性子好,没想到居然是个有手腕儿的,不愧是宫里长大的姑娘。颇有当年咱们皇后娘娘的风范。”
话出口,宋妈妈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,赶忙捂住嘴。
周显旸心中其实很赞同宋妈妈的话,但还是提醒道:“那四个字,宋妈妈以后别再提了。”
荣相见起身,走到西屋,问宋妈妈:“这是我和殿下昨夜商议的,方才还有什么顾及不到的地方,帮我想想。”
“我想到没想到的,王妃都处置了。真好!眼见着四殿下都大了,建功立业,娶了这么能干的王妃,心里有了盘算,我也就放心了。”宋妈妈拉着荣相见,说着又要哭,荣相见好一顿安慰。
煜王命侍女们又上了一碗酥酪来,亲自端到荣相见面前:“王妃辛苦了。”
荣相见撇了他一眼,嘴角忍不住泛起笑意:“你倒是会装老好人,得罪人的事都让我干了。”
周显旸知道她开玩笑,说:“世人多是畏威不畏德的,就是要他们怕你敬你服你才好。”
说笑间,唐管事来报:“英国公府来人求见王妃。”
荣相见心下一喜:“快让她从东边小门进来。”
是大嫂顾霜的陪房温妈妈,她进了议事厅行礼:“昨儿国公爷进了宫,陛下示下,把楚姨娘的坟,从西山迁进祖坟。”
一直期待的事真的落定,荣相见竟然连笑都忘了,傻傻地问:“这是真的吗?爹爹和族中长辈都同意了?”
“千真万确。陛下说楚姨娘不仅是国公府的姨娘,如今更是煜王妃的生母,身份与从前不同了。为着煜王和王妃的体面,楚姨娘断不能葬在西山。这事,国公爷交给姑爷去办了,姑爷问您是否得空回去看看迁坟事宜。”
荣相见本想说好,又想起自己正在禁足思过,并不能亲自出力,颇为遗憾,只好说:“我如今不便出王府,一应事宜请哥哥费心。务必差几个得力之人去办,办好了我有赏……记得去外头买一块上好的杉木,不拘多少钱,银子到我这里来拿,给她重新打副棺椁。
请个风水先生给她挑个好地方,她怕热……挑个清凉些的地方,但是也要能晒着半日太阳。迁坟的日子,一定要找人细细算过,定了来知会我一声。
对了,飞云你去我屋里,拿一些我从前戴过的首饰,装好了拿过去给我娘陪葬……温妈妈今日几个人过来的?每人赏一吊钱,麻烦你们……”
荣相见话没说完,声音已经哽咽破碎,埋头吃起酥酪,眼泪大颗大颗滴入碗中,在场者无不动容。
周显旸看着她悲喜交加的样子,连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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