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显旸?你个无赖!”
周显旸被骂,心里却开心。王妃至少还会骂他,没有不理他。
“马上就要闭门思过了,也许几个月都出不了府,王妃不趁着天黑前,好好看看金陵吗?”
荣相见一听,有点道理。
周显旸笑着跳下车,接她下来,恭恭敬敬,十足十马车夫的样子。
夕阳下的凤仙池,扑面而来,美不胜收。相见在额前打起手帘,眯着眼睛,眺望湖上的游船,好久没来了。
周显旸找了管船的人,一摸身上忽然想起自己没带银子,只好看了一眼荣相见,她白了一眼:“我没钱,有钱也不给你花。”
“……”周显旸正准备解下腰间玉佩,一声“爷”解救了他。
小南小北骑马及时赶到,付了钱,要了三条船,姐弟二人一左一右,伴随入湖。
清风徐来,吹得荣相见心绪稍微缓和了一些,也恢复了理智。
周显旸坐在她对面,郑重道歉:“对不住,我利用了你。”
荣相见早猜到,闯进皇陵的是小南小北,那天他们也是一夜未归。
她淡淡道:“煜王好计策,撤换了皇陵守军,打击了厉王,剔除了府中奸细,让陛下去处置我们英国公府的家事,一箭四雕啊。”
周显旸当然听得出她话里的讽刺:“王妃聪慧,什么都瞒不住你……只是我要如何才能补偿你?”
“补偿?”荣相见轻嗤一声:“你欠我什么?你陪我祭拜我娘是事实,否则随便去个地方,找几个有份量的人证不也是一样吗?论迹不论心罢了。”
“我终归欺骗了你。”
这正是荣相见最生气的地方,当初西山上她有多感动,此刻就有多悲凉。可是,理智上她能猜出周显旸为什么这么做。
“如果殿下一开始就告知实情,今日面对陛下雷霆之怒,我也许会露出破绽,有时候无知的人,比知情的人幸福。再者,即便我不露出破绽,也可能串通得太明显,对大家都没好处,就像方才,你没有给我递帷帽,那是对的。”
她依然用最冷静的语气,说着理智到无情的话。
周显旸无言,她是世上最懂他的人。
可是,即便她这么懂这么体谅,一副淡然处之的态度,那神色间难以掩饰的哀伤,还是让周显旸察觉到了。
“你还是很伤心,对吗?”周显旸倾身上前,握着她膝上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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