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您昨天晚上就没吃上吧?可得多吃点。”
寒酥没接话。她默默将勺中的清粥含进口中。可昨天晚上封岌坐在池外喂她吃饭的一幕却浮在眼前,拂不去。
刚吃完饭不久,云帆就将糖葫芦送了来。寒笙翘着唇角笑,开心地要吃。可她只吃了两颗就不吃了。
她空洞的目光虚虚望向寒酥的方向,摆出一张乖巧的笑脸:“姐姐,我想睡一会儿。”
寒酥瞧着妹妹的笑脸,却知道她是伤口疼又不愿意说。她眼睛一红,用温柔的语气:“好,姐姐陪笙笙睡一会儿。”
寒酥整日陪着妹妹。寒笙疼时不会哭也不愿意说,只会抿着嘴巴不吭声。
寒酥贴一贴妹妹苍白的小脸蛋。她眉眼温柔地微笑着,心里却在发誓一定要让幕后之人付出一切的代价。
半下午,寒笙终于沉沉睡着时,寒酥去找封岌。
妹妹腿上的伤口不宜挪动,她想问问封岌何时回去,能不能让寒笙在这里养两日再启程。
长舟不在,云帆迟疑了一下,说:“将军在后院。”
——长舟说表姑娘要见将军何时都不能阻拦,所以将军有客也无所谓?应该是这样吧?
看着寒酥往后院去的背影,云帆挠了挠头。
后院的八角亭内,封岌和一儒雅郎君对坐品茗。
“嘉屹兄,听闻你这次回京路上身边有美人相伴。还以为你终于有成家的念头,可到了京城怎不见人了?”
寒酥脚步惊顿,她可绝无偷听之意。她想要转身,却又忍不住想听封岌的回答。
封岌自倒一杯热茶。茶香在冬日的冷冽中袅升。
“我这情况你也知道,暂时不能成家。姑娘家年华珍贵,她等不及半路跑了。许是回家议亲嫁人了。”封岌漫不经心地说着。他指腹缓慢转着烫手的茶盏,视线却越过红梅斑驳的枝杈,望着寒酥,也是说给她听。
儒雅郎君哈哈大笑了两声,又后知后觉顺着封岌的目光回望。
第15章
寒酥尴尬站在那里,目光与封岌相撞。偷听乃小人之行,她也不知自己刚刚怎么就鬼迷心窍没走开、也没提醒自己在这里。
她硬着头皮踩着落雪往前走,走到封岌面前,佯装淡然地福了福身,先歉声:“不知将军有客,唐突打扰。”
再道:“我过来是想问一问将军什么时候回府?笙笙腿上的伤口一挪动就要渗血,我想着能不能让我们在这里暂留两日再启程。”
封岌颔首:“你想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。”
寒酥再次福身谢过,便转身离去。
一身素衣的她走在雪中,单薄又清雅的身影好似融进了雪景。尺子量过的款步,优雅之余还有着从容的得体。
实则……寒酥心里很乱。
她知道封岌刚刚的话正是说给她听的。
他那话是什么意思?
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,牵动手心的伤口才有所觉。她忍不住去琢磨封岌的话,又不让自己草率下定论。
其实她不应该这样意外,上次封岌不是也这样说的?左右是将选择权交给她。彼时她选择放弃过去要一个新开始。
现在呢?现在也是一样的。
她不能抓着封岌的那点责任心而做梦。她没有那么不清醒。
直到寒酥的身影消失的雪中梅后,封岌才收回视线,饮尽手中那口热茶。
晏景予亦目送寒酥离去,待寒酥身影看不见了,他才开口:“这就是你府里那位表姑娘吧?啧,真带劲。有婚配了没?”
封岌眸色不善地瞥过来:“注意言辞。”
晏景予说起话来一点也不符合那张清隽斯文的脸,他没所谓地说:“这不是到了年纪?也该给自己找媳妇了,没爹没娘,可不得自己亮着眼睛扒拉。”
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晏景予目光闪过一抹异色。他刚刚听见了寒酥过来的脚步声,那封岌更不可能听不到。封岌的话是说给他听的,还是说给那位表姑娘听的?晏景予上半身略前倾,压低声音略带玩笑地问:“嘉屹兄,她该不会就是你路上相伴的美人吧?”
封岌又自斟一盏茶,并不理会他的问题。
他不理会,晏景予就当成了默认。他哈哈笑起来,道一声“有趣”,又笑声问:“原是拿与我说话当幌子,在那打情骂俏呢?嘉屹兄,你是不是……”
封岌凉凉瞥过来一眼,晏景予嬉皮笑脸的话立刻停下。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,封岌是什么人?一心扑在山河大业上的人。这些年,封岌身边的人比旁人更知道他的雄心与艰苦。像他这样祥麟威凤的将帅,用小儿女的感□□玩笑打趣,也成了一种冒犯。
他这样的人不管是否成家,都不会溺于儿女情长。
晏景予轻咳一声,稍微正色了些,道:“如今朝中主和之众越来越多,我知你心烦。”
封岌的脸色果真一下沉下去,冷声道:“一群鼠辈。”
近几年,朝中主和的朝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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