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幽幽!”
“幽幽——”
无边无际的黑暗中,一道遥远的呼声唤醒了她的神志,薄若幽在无尽的寒意中睁开眼,入目便对上霍危楼担忧的目光。
她被抱到了马车里,浑身上下如同从冰水中捞出来一般,指尖仍止不住的发颤,深秀的眸子漆黑而空洞,仿佛神魂俱散,隻留下一副躯壳。
“幽幽,清醒过来,快清醒过来——”
“她这是没醒?我要准话!”
“不,不耽搁,立刻回城……”
霍危楼的声音忽远忽近,薄若幽的神识亦似微弱的灯烛般忽明忽暗,而霍危楼将人抱在怀里,握百斤重弓都不会抖的手,此刻竟有些抱不稳她。
“伤……”
就在霍危楼急的五内俱焚之时,她微弱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,霍危楼忙垂眸去看,却见薄若幽将右手颤颤巍巍的举了起来,她空落落的眼底生出一丝萤火般的微光,又艰难的道:“凶手受过伤……身上,必定留着伤痕……”
作者有话要说: 伏笔你们猜到了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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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十样花18
薄若幽回城便开始发烧, 明归澜请脉后,隻道她是受惊后被寒邪所侵,开了方子熬好药, 已经是日暮时分。
明归澜候在外面,霍危楼端着药碗进了内室, 薄若幽双颊泛着不正常的薄红, 唇瓣却有些青紫之色, 她下午昏睡了片刻,此时昏昏沉沉的。
霍危楼将她扶起,亲自喂她喝药, 喝完药又用了些羹汤, 这才恢復了几分生气。
“你在屋内一盏茶的功夫都无动静,我放心不下进去看,便见你倒在地上, 好似又被梦魇了一般。”霍危楼瞳底一片暗沉,眉心无意识的拧着。
薄若幽隻觉自己陷入了片刻错乱, 却不知竟在屋内那般久, 她抬手在霍危楼眉心抚了抚,哑声道:“侯爷安心, 如今我并无大碍,喝两日药便能好了。”
她朝外看了一眼, “明公子呢?”
霍危楼面露狐疑,薄若幽道:“侯爷, 我那时恍惚间记起了一幕, 按我所想,那应当是真的。”
“凶手身上有伤?”
“是,我那时只有五岁, 若是被一个成年男子追着,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。”她将右手缓缓举起来,动了动有些失力的五指,“除非我伤到了他,虽我年纪小,可他若无防备,而我又刚好摸到了利器,也是能让他见血的。”
霍危楼便问:“凶手伤在何处,可能记起?”
薄若幽沉吟一瞬,“我当是个头不高,还有可能绊倒在地,凶手必要蹲下,伤……多半会在凶手左侧手臂,肩头,亦或胸口这几处。”
霍危楼听着她形容,不知想到什么,目光骤然锐利起来,“左侧手臂和肩头胸口……”
他看着薄若幽,“这正是忠义伯此番受伤之地。”
薄若幽脑袋昏昏沉沉的,起初并未想起来,待霍危楼这般一言,她也猛地一个激灵,“是啊,忠义伯的伤——”
忠义伯炼丹受伤,听了绣衣使的禀报,的确很像意外,可此事发生在他们查到了三家嫌疑人的节骨眼上,本就透着古怪,如今再知道凶手当年受过伤,那这当真是意外吗?
“侯爷是说,若他知道我们查到了他们三家,又怕我记起旧事,所以製造这事故烧伤自己,如此便可掩盖陈年伤疤?若是如此,那当年留下的疤痕,的确会被抹除!”
薄若幽秀眉紧蹙,这是她好容易想起来的一幕,倘若忠义伯当真用这样的法子消除了伤痕,那该如何是好?
她急的撑着身子坐起来,“严重的烧伤会使皮肉溃烂,陈年疤痕再深也会被掩藏下去——”
“你莫急。”霍危楼拿过枕头让她靠着,“凶手越是着急,越会露出破绽,他此番冒险弄出这样的事故,反而引得我们注意,哪怕伤痕没了,只要用些手段深查,也定能找到线索。”
薄若幽听出味儿来,“侯爷要如何做?”
霍危楼略一沉吟,“你既记起了受伤之事,我先令人排查曹彦和魏桓,此二人排除,冯钦的嫌疑便更大了,他这几年在城外修道,在众人看来不过寻常,可杀人取血,设下祭坛,这些行径,绝不可能毫无异状,只是大家不曾放在眼底罢了。”
薄若幽忍着头痛脑海中思绪飞转,“可如果凶手是他,他的动机呢?他这辈子清心寡欲,出身世家,却不恋仕途,这些年来苦心修道,似无欲无求。”
霍危楼狭眸沉思,很快,他语声微凉道:“他真正潜心修道,似是在安阳郡主过世之后,当初,他也是为了安阳郡主放弃了朝中仕途。”
忽然,他寒声道:“不仅如此,他的长子冯钰夭折之时,也只有五岁。”
薄若幽眼瞳颤了颤,“受害的孩子们年纪也只有几岁,那俢死之术,除了自己谋求长生不老之外,还可令人死而复生,难道他是为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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