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来恩人离开,其他几人对赵班主的愤怒更甚,最后一商量,返回京城将赵家班的人都杀了。那毒害老鼠的礜石药是在杂货铺子里买的,因不算便宜,买的极少,他们是从赵家班出来的,自然对那周围十分熟悉,下药并不难。”
“杀人是第一个死的江行指挥的,他年岁如今二十有五,当年十一岁,是几个孩子里面最大的,他对那恩人十分崇敬,亦说过什么造孽报应之类的,他们杀了五人,且都用了不同的法子,便好似是得了不同的报应。”
“因是流民,路上便受了不少苦,又看着身边亲族一个个死去,典儿卖女的,为了争口吃的打的头破血流的,总之他们年纪虽小,见过的却不少,在赵家班,亦学过功夫耍过刀剑,因此杀人对他们而言并不算十分难,而更重要的是,他们当时觉得杀了赵班主等人,乃是听了菩萨的话,会得菩萨保佑。”
孙钊喘了口气,又道:“如今也不知他们是为了开脱,还是当时的确如此,杀了几人之后,他们才开始害怕,因此最后决定点一把火,剩下没死透的人,会被大火烧死,也算毁尸灭迹了,第二天,他们便逃出了城,在城外村子里躲了两日,听见此事在城内闹大了,不敢再回来,径直去了洛州,后来辗转又入了戏楼。”
“中间几年在洛州过的也十分艰辛,觉得来京城能寻得荣华,几兄弟便分开回了京城,各自进了戏楼画舫,还假装不认识。”孙钊摇头道:“若非听他们证词无二,实在难以置信这些事发生之时他们都还是小孩子。”
霍危楼和薄若幽听完,心中最后一丝疑惑也解了开,他们皆是七八岁上被赵班主收养,七八岁的孩子已开始知晓世事,见惯了世间苦难的他们,心中求生的本能大过善恶之念,赵班主救了他们的命,他们不知感激,相反过了三年的好日子,后来再受苦之时,便将心底的屈辱痛苦化作了对赵班主的愤恨,再加上那所谓的菩萨经,他们心安理得的作了恶。
霍危楼看向薄若幽:“那卷宗上记的二人叫什么?”
“一个叫榆哥儿,一个叫桦哥儿。”薄若幽记得十分清楚,可这样的名字,看着似乎是赵班主给取的,落在坊间,叫这名字的人亦大有人在。
霍危楼看着孙钊,“去问问柳青二人,这两人,再加上钱师傅,当年都是几岁何种模样,可有何明显特征。”
孙钊领命而去,霍危楼则吩咐身边绣衣使,“让路柯来见我。”
绣衣使离开,薄若幽便想到了路柯那能学别人声音说话的本事,她眼珠儿转了转,不知霍危楼是否要用类似的法子。
孙钊出来的很快,手中拿着一份供词交给霍危楼,霍危楼接在手中来看,眼底很快露出恍然,“这个叫桦哥儿的当年七岁,叫榆哥儿的当年却只有四岁,钱师傅三十一二,三人容貌都寻常,并无伤疤胎记等痕迹,如今再见,他们多半只能认出钱师傅。”
七八岁的男孩初见骨相,四岁的孩童却还是个娃娃样,时隔十四年,这二人若出现在他们眼前,最不可能被认出来的当是这个榆哥儿。
霍危楼将证供给薄若幽看,片刻后吩咐孙钊,“准备准备,天黑时分,将柳青和陈墨二人送回百鸟园,严加看管起来。”
孙钊张了张嘴,可霍危楼并无解释,他隻得将疑问眼下,又去吩咐衙差将柳青二人送回百鸟园。
牢房里的柳青和陈墨本来招供后便十分绝望,却哪里想到还要将他们送回百鸟园,想到百鸟园躲了个前来寻仇的凶手,他们便觉不寒而栗,江行、于洵、叶翡,这三人一个比一个死得惨,他们宁愿在牢里被判罪,也不想去受那份苦楚。
可他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。
日落时分,吴襄从百鸟园归来,他已在百鸟园内布置好了人手,又和孙钊一起押送着柳青和陈墨回了百鸟园。
霍危楼并不着急,待路柯到了衙门,与他细细交代片刻,很快,路柯带着几个绣衣使一同往衙门赶去。
薄若幽不知霍危楼做何种打算,眼看的天色已晚,霍危楼却是气定神闲的要送她归家,她见状,越发肯定了霍危楼已有万全之策。
马车辚辚而动,薄若幽实在忍不住了,便问:“侯爷到底如何打算的?”
霍危楼对她招了招手,薄若幽便靠的更近了些,他揽住她腰身附耳低语,薄若幽隻觉他唇边热息令她耳廓发痒,待他说完,她半边身子都有些酥酥麻麻的,然而他所言实在令她惊讶,便也顾不上那许多,“此法当真可行?”
霍危楼笑,“这是不信我?”
薄若幽连忙摇头,“自然不是,只是凶手狡诈,万一不曾就范……”
“狡诈,却也着急,他等不了多久。”霍危楼盯着薄若幽红透了的耳珠看,几乎想伸手去捻弄,可他忍住了,又道:“你若不信,便与我做赌。”
“嗯?赌什么?”薄若幽顺着他问。
霍危楼眼神莫测起来,薄若幽心底漫起一股子不祥的预感,她立刻改口道:“我信,我信侯爷,我再信不过了——”
她此行惹得霍危楼生笑,摇了摇
传统小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