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会不会是被逼的?或者凶手把他吊上去?”
死者死的时候也就八九岁年纪,被人逼迫,又或者被凶手套上绳索吊起来,伤痕之上看起来是自缢,可实际上却是谋杀。
“有这个可能。”薄若幽说完,明眸寒冽的看向吴襄,“于洵便是被缢死。”
吴襄隻觉一阵头皮发麻,“也就是说,这个人的死法,和于洵被谋害的死法是一样的?”
薄若幽点头,“是如此。”
吴襄急的在原地来回转了两圈,“也就是像你说的,凶手这是要用十四年前,赵班主几个的死法来杀死柳青他们?”
若适才只是怀疑,如今出现了两处一模一样的死法,几乎可以肯定了。
吴襄眼皮一跳,“若真是如此,那当年也有一人是被淹死的?”
吴襄走到另外一处坟坑旁边,薄若幽亦跟了过来,这坟坑之中的尸骸同样十分矮小,看尸骸的排布,薄若幽甚至能想到尸体是如何躺着放在棺材内,她下去坑底验骨,却未曾在骸骨上找到任何骨裂骨折的伤痕,而因尸体多年掩埋在湿润的土壤中,除非用那蒸骨之法,否则连骨头上的出血点都难以鉴别出来。
吴襄听得她所言,隻令她不必着急,待最后一处坟冢挖开来,先让她去勘验最后一副尸骨,薄若幽等了片刻,最后一具骸骨被衙差清理了出来。
此时已是深夜,薄若幽身上裙衫单薄,被冻的手脚麻木,可当她走下坟坑,拿着火把朝里面细看之时,还是觉的一股子寒意击中了她。
因她看到,这具骸骨上半身完好无损,可骸骨下半身大腿腿骨一路至脚踝之地,却遍布了密密麻麻的折裂纹,就好似此人的双腿,被人用重锤仔细敲打过一般。
她神情变了变,倾身去细验,不多时抬眸:“死者也是男孩,死的时候同样是九岁上下,他上半身不见明显骨伤,可从髋骨开始,其下坐骨、耻骨,以及股骨,都有极为严重的骨裂伤痕,尤其是髌骨,已经完全碎裂,尸体未曾完全腐化之时,还有软筋相连,可如今尸体完全白骨化,碎裂的髌骨就已经散了开。”
“髌骨往下的胫骨和腓骨,皆有不同程度的碎裂,这些骨折后的骨刺刺入血肉之中,足以造成严重的创伤,还有死者的足骨,亦有明显的骨裂,三块楔骨和趾骨之上尤其明显。”
薄若幽说的详细,吴襄听的双腿有些发软,“这……”
“股骨和坐骨上的伤,有些像执杖刑那般留下的,可大腿股骨和小腿胫骨之上,却完全是虐打的伤,而髌骨和足骨上的粉碎性伤,就更是虐杀了。”
薄若幽言辞间有些不忍,“很有可能都是生前伤,这样重的伤,会使伤者流血而亡,他是被虐杀而死。”
吴襄想那伤若是落在自己身上会如何,念头刚一出,便是一个激灵,“这……这是多大的仇怨啊,为何要下这样的手?!”
薄若幽没说话,她看向了另外几处坟冢的方向,利器穿颅而死,大火活活烧死,绳索缢死,还有极有可能为溺死的不确定之死,以及眼前地狱一般的非人虐杀,看似死在火场之中的五人,竟然皆是不同死法,且死的这般惨烈痛苦。
凶手用这些法子杀人,到底是有仇怨,还是因为别的什么?
可无论因为什么,都让薄若幽寒意遍体,这般的折磨,薄若幽似乎能想到他们会挣扎,会愤怒,会哀求,而后绝望,凶手要让他们体会到极致的痛和恐惧,而看到他们濒死的模样,凶手心底会是怎样诡异悚然的心境?
薄若幽呼吸都有窒闷,吴襄没忍住低骂了一声,“幸好咱们来验骨了,否则不知道他们十四年前死的多么冤枉多么惨烈!”
他又将身侧腰刀哐的一握,“我倒要回去问问这个柳青,看看他到底隐瞒了什么!”
薄若幽道:“捕头,这几具尸骸可否送回城中?我想用蒸骨之法再细验一番。”
吴襄忙道:“自然!如今又牵扯出这旧案子,自当要把证物带回去。”
此时已是后半夜,点着的火把光亮越来越暗,已支撑不了多久,衙差们也都疲累不堪,吴襄见实在是太晚了,便留下几人看着尸骸,又点了侯炀几个,“你们送小薄回城,回去只怕天都要亮了,将此事禀告给大人便可歇着了,我去钱家镇上找找车马将尸骸带回去。”
侯炀几个领命,薄若幽收拾好箱笼,又去一旁的浅溪里净了净手方才上马车离开。
适才一直站着,隻觉浑身困乏,如今坐下,才觉格外疲累的紧,腿脚发凉不说,困意亦抵不住的侵袭而来,可夜里赶路,薄若幽多有些不放心,也不敢真的睡着。
所幸京城外官道阔达,这些年城内城外吏治亦佳,再加上侯炀等人相护,倒也一路无状的往京城疾行而去,待天边第一抹曦光破云而出时,薄若幽已能看到巍峨的城门楼阙。
一行人马快行至城门前,很快便得放行,待入了京城,薄若幽方才彻底的安下心来,与侯炀几个告别,他们回衙门,她则往长寿坊去。
走在路上,薄若幽便觉眼皮沉重,没多时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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