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若幽忙跟上去,他脚步走的不急不缓,亦很稳,背影挺的笔直,似一把被剑鞘包裹着的寒刃,可即便隔着剑鞘,都给人生人勿近之感,薄若幽紧赶慢赶的跟上,一路跟着他进了书房。
到了书房,他转身指了指窗下矮榻令薄若幽落座,见她未动,也不多言,只是眉眼如常的道:“宋昱的确是当日买的药,他也并非没有带钱带,他买药之时,将身上的十来两银子都给了店家,却只要了一小包砒/霜,因为这个,卖药的掌柜对他印象格外深,那药铺在三清观以东的巷弄里,十分偏僻,当日花了些功夫,至半夜才找到……”
他竟以为她当真是来问案情的,一开口便不曾停下,那双眸子晦暗难明,若不细看,几乎与平日里的他并无分别,可听得仔细了,方才能察觉出他惯常沉肃的语调之下,夹带着几分令人揪心的艰涩。
“宋昱当日买药的时辰也对上了,买了药之后,按照脚程算,也正好和他去茶肆的时间对上,且店铺中的大夫说,那等剂量的□□,要使人致死,正是要花上三个多时辰,亦与宋昱当日毒发身亡的时辰合上……”
霍危楼继续说着,语气无波无澜,仿佛给他世上最苦的黄连,他也能面不改色咽下去,薄若幽听着听着,忽然快步上前来,倾身便将他抱了住。
作者有话要说: 今日份日六。本来想命案在这里完结,禁毒和户部的贪腐在下个单元侧写,但是想了想还是这个单元继续吧,接下来会走剧情和后续。
☆、六花飞21
125
霍危楼不疾不徐的话应声而断。
他素来是极愿与她亲近之人, 可此时被她揽住腰身,竟愣了好几息胸口才生了些起伏,“幽幽——”
他沉声开口, 嗓子似更哑,可垂在身侧的手却未动。
薄若幽见状手抱得更紧了些, 脸颊在他胸口蹭了蹭, 这才觉他身上竟没了往日的暖意, 只是他胸膛挺阔,与她想象之中一般宽厚硬实。
她没说话,更往他身上靠近了些, 这时, 霍危楼手才抬起来,将她揽住,臂弯越收越紧, 手在她背脊上游弋,而后将她深深扣在了怀里。
他低头在她发顶深吸了口气, 又长长呼出, 笔挺的背脊终于松活下来。
薄若幽几乎能感觉到他轻薄绸衫之下硬实的肌理,羞涩在她眉眼间一闪而过, 她语声轻软的道:“世子毒发之时失了神志,侯爷万莫将他所言放在心上。”
霍危楼“嗯”了一声, 薄若幽话锋一转有些恼的道:“世子也实在太过放纵自己,此番所言虽是不清醒之时说的, 可不知他从前有无此般念头, 世子从前在侯爷跟前最是乖顺,等他此番好了,侯爷定要好好教训他才好。”
说着她语声一低, “我还从未听过有人这般与侯爷说话,便是我都想替侯爷打他才好。”说完她脸颊又在霍危楼心口蹭了蹭,“侯爷是世上最好的兄长,他怎能如此令侯爷寒心。”
霍危楼胸膛极快的起伏了一下,似未想到她能如此安慰他,她前面所言不过故意说的轻松,又说霍轻鸿并非发自本心,又斥责霍轻鸿做错了要替他出气,可唯独这最后一句,心疼之意溢于言表,才是她真正想说的,瞬间便抚慰到了他佯装无碍之下的痛处。
他呼吸发紧,情愫在心底满溢,喉头梗住的苦涩终于在这时烟消云散了,他又深吸口气,一把将薄若幽抱起,往前走了两步,将她放在了书案之上,此行令薄若幽微微一惊,她这般坐在书案之上,抬眸便能与他平视。
霍危楼眸色幽深的望着她,额头几乎快抵在她额上,薄若幽顿时心跳快了些,他却沉着嗓子道:“适才都听到了?”
薄若幽想到霍轻鸿所言的那些话,心底又有些酸楚,点头“嗯”了一声。
霍危楼唇角扯了扯,笑意颇为苦涩,“可觉害怕?”
薄若幽莫名,“为何害怕?”
霍危楼此时竟默然了一瞬,而后才道:“因他所言,并非皆是虚言。”
薄若幽回想霍轻鸿的话,不知哪些是气话哪些是真的,霍危楼涩声道:“我父亲过世的早,他与我母亲十分不睦,他也并非对外说的病亡。”
霍轻鸿说定国公乃是被长公主逼死的,薄若幽心底微惊,莫非是真的?
看她有些恍然意外之感,霍危楼便又倾身将她抱了住,她如今坐着高了些,下颌能落在他肩头,他亦与她交颈而拥。
“我母亲贵为长公主,婚嫁之初,是她看中的我父亲,我父亲对母亲本无爱慕,却不得不接受赐婚,成婚之初还算相敬如宾,可本朝规矩,做了驸马之后,便不得在朝中手握实权,因此我父亲虽然额外加封了定国公,却不过是个闲差。”
“父亲越来越消沉,待我出生之后才好了些许,可不过几年,他又觉苦闷,在我妹妹出生后,他甚至起了纳妾的心思,他将一个早年间有过交集的世交之女接回了府中。”
薄若幽心口一震,难怪霍轻鸿那时提到了“一家四口”,她彼时未曾上心,此刻方才明白原来是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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