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危楼肩宽腿长大步流星,未落后于她,于是眼睁睁瞧着她面色几变,不由上前问,“怎么了?”
薄若幽又仔细看了几瞬,直起身子道:“与我猜测的有些不一样,那大碗之上无毒是应该的,可如果有毒,这另外两隻老鼠应该都中毒才对,又或者,一隻中毒的严重,一隻中毒的轻微,可如今,却与我想的是反着的。”
霍危楼凝眸,他明白薄若幽的意思,“你猜的是试泼了茶汤泥土的这隻老鼠中毒最快,可如今毒发的却是试茶盏的那隻?”
薄若幽点头,“半壶茶汤都在泥土中,按理来说最是保留了毒性,而茶盏之上本就隻沾了薄薄一层茶汤,碎了之后又扔在墙角,即便有毒性,应当也只有些残留才是。”
她说完又去看老鼠笼子,却见歪在地上那隻似已断气,而另外两隻,同样的活蹦乱跳。
薄若幽眸色微暗,“下毒之人,是在杯子里下的毒。”
这是唯一的解释,然而薄若幽看向霍危楼,“可□□乃是白色粉末状,虽然茶盏乃是白瓷,可将毒物放入杯盏之中太过明显,宋昱不可能不发现,难道是小厮倒茶之时做的手脚?”
霍危楼狭眸,“宋昱还在喝茶的时候便说要见卫荃,卫荃先出来见了他,而后二人才一起离开往后院去,当时情状不得而知,可与宋昱相处的除了小厮之外,还有卫荃!”
寻常的小厮和宋昱无冤无仇,也不可能随便杀人,唯一的嫌疑还是在卫荃身上,薄若幽想了想也觉有道理,“的确,若将毒下在茶壶之内,下人们收捡的时候还要怕出岔子,可如果只是在茶盏之中,茶盏会被清洗,便是对店内众人,也可算悄无声息。”
她隻觉如此也说得通,心底一定,便暂做此推断,到底还是发现了毒物,薄若幽再无片刻前的沉重,眉眼间都带了轻松愉悦之意,她怕出岔子,还又多等了片刻,最终,还是肯定了只有茶盏之上有毒,此时已经快近子时,霍危楼带着她往前院去。
因发现毒物,虽然卫荃嫌疑最大,可其他人也都多少摘不干净,那等在外的掌柜先是亲眼看到霍危楼二话不说捉拿了卫荃,又听闻后院之中发现了剧毒之物,当下急的喊冤。
“侯爷明鉴啊,我们怎么会毒杀朝廷命官呢?不管是东家还是我们这些下人,都不敢的啊,这里是我们赖以为生之地,我们便是想害谁,也不可能在此处害。”
掌柜跪地苦求,霍危楼吩咐其他人继续搜查拿人,自己则要先送薄若幽归家,他并未理会这掌柜,待二人出了门,却见那掌柜又追了出来,刚走到门口他便被拦下,于是他苦声道:“侯爷明鉴,我们当真没有下毒,那毒物一定是别人带来陷害我们的!”
马车上,薄若幽听着掌柜带着哭腔的嘶吼面露动容,一时拧眉想了起来,霍危楼一看她神色便道:“不必想他所言,毒物已被验出,任何狡辩都是徒劳。”
马车走动起来,可那掌柜的嘶吼却还不绝于耳,薄若幽问道:“他们都要入大牢吗?”
霍危楼点头,“入京兆尹衙门,个个都要证供画押而后过堂,亦不排除有人知情不报,或者是帮凶,都要再细细审问才好。”
死的人是四品朝廷命官,且牵连甚广,霍危楼当然谁都不会随便放过,可不知怎地,那掌柜的哭喊却萦绕在薄若幽脑海之中,“侯爷,我如今也在想,为何他们要在茶肆之中毒杀宋大人呢?宋大人身份贵胄,又与卫家相熟,且是众目睽睽之下,他们怎么敢在自己的地方,就这般下了毒手……”
“莫要顺着他的话想。”霍危楼握住她的手,製止她继续烦思下去,“真相细节如何,直使司会继续查问,你也不必想他们不会这般行事,权贵们的愚蠢和狂妄有时候会超乎你的想象,且谁也不知当日宋昱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,他们二人又说了什么,或许是宋昱做了什么,导致卫荃不得不动手,狗急跳墙的时候,在自己的地方,岂非更方便?而那毒并非当场发作,他到时候只需狡辩到底,也拿他没有办法。”
霍危楼此言说服了薄若幽,她心头不由微定,而无论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,今天总算使得宋昱的命案有了极大进展,她心底还是颇为高兴的,可这高兴之中,却总有一丝丝不安,仿佛她真的在哪一处有所疏漏。
作者有话要说: 今日份日六。那么问题来了,凶手到底是谁呢~让我康康有没有小柯南猜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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