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霖不住的摇头,就是不愿去,见他实在哭的可怜,程蕴之不由动了恻隐之心,“黄兄,孩子实在不愿去,不如想个别的法子?他昨夜毒发,而后捱过来了?”
黄老爷苦着脸道:“绑着手脚捱过来的,差点一口咬掉舌头寻死,你说都如此了,我们再如何狠不下心,也得给他想办法解毒去瘾。”
他叹了口气,又道:“衙门办的病营,据说进去的月内不能出来,还要登名入册,谁也不知官府对采买黄金膏的如何论处,他怕衙门追究,死活不愿去。”
程蕴之对此倒是不甚了解,去看周良,周良也摇了摇头。
这时,黄霖忽然道:“父亲母亲要送我去,还不如让我真的死了才好——”
他本就拉着那门环,这话说完,竟然一头往门板上撞去,“砰”的一声重响,黄老爷夫妇惊呼一声,下一瞬便见黄霖满额是血的瘫倒了下去,这变故吓得众人神色皆变,黄夫人眼前一黑几乎栽倒,黄老爷也慌了神。
程蕴之忙道:“快将人扶进屋子。”
黄家的侍从们连忙上前,周良亦上去帮忙,程蕴之担忧的跟进去,薄若幽忙将他扶住,待进了黄家,便见被众人抬着的黄霖毫无知觉,只是额上血流的厉害,滴答滴答的往下落,黄老爷急的脚步不稳,又吩咐,“快,快去请大夫来——”
一个仆人应声,连忙出了门,黄夫人看着满额血流不止的黄霖掩面痛哭起来,“这是造的什么孽哦,霖儿,母亲不送你去了,你莫要离母亲而去……”
见眼下场面乱作一团,程蕴之犹豫一瞬道:“先让我给他看看吧。”
黄家还不知程蕴之竟然会医术,眼下黄霖危在旦夕,他们也怕等大夫来了救不回黄霖,立刻便让程蕴之帮忙看伤。
薄若幽没想到一大早便又见这般一幕,一时对黄金膏越发深恶痛绝,她帮着程蕴之打下手,很快便给黄霖止了血,此番虽伤的严重,可并未伤及性命,也算不幸之中的大幸,足足半个时辰之后,仆人才请来了别的大夫,程蕴之功成身退,这才带着薄若幽归家。
此刻已是日头高悬,父女二人见此惨状都有些唏嘘,薄若幽陪了程蕴之片刻,还是赶早带着周良出了门。
薄若幽先带着周良去了三清观,她到了观口不入,而后沿着近处的街市往热闹之处转悠,因这两日城中严查黄金膏,因此但凡卖黄金膏的铺子都关了门,薄若幽只需在闹市之地找那地段极好却未开张的铺子,又在周围随便一问,便知详尽。
她寻了一路,因三清观偏僻,小半个时辰之后才寻到一处卖黄金膏的铺子,她暗暗记在心底,又沿着街市往东市而去,越是靠近东市,被肃查过的铺子便越多,如此,她一人便有些力所不及,眼看着日头西垂,薄若幽还是决定往衙门走一趟。
她本想着霍危楼或许在衙门,可到了衙门一问,方才知霍危楼午时之前已经离去,乃是前往城南病营,她心念一定,直寻到了吴襄。
如今有巡防营帮忙,衙门的人轻松了许多,吴襄正在帮着文吏们统总名册,见薄若幽来了,有些意外她今日来衙门应卯。
薄若幽见他手边公文,正是她想寻找之物,立刻道明了来意。
一听她想看看城中有哪些铺子在卖黄金膏,吴襄虽有些狐疑,却并未拦阻,直接将统总好的名册拿给她看,因巡防营的动静不小,哪些铺子买过黄金膏已经是众所周知之事,只是衙门名册更为详尽些。
薄若幽也不多做解释,隻捧了名册在旁看,连着看了十多页之后,薄若幽目光停在了一处茶肆的名字上,她缓声问:“此处茶肆位置极好,是谁家的铺子?”
吴襄一看,眉头扬起,“你看着了,这铺子是户部尚书卫述表兄弟所有,此番纠察,还费了些功夫。”
卫尚书表兄弟的铺子?
薄若幽忍不住问:“与卫尚书可有关系?”
吴襄闻言笑了下,“若说没有,打着卫家的旗号,自然是不可能没有的,可若说有,我们的人也未查出什么,这铺子前前后后都干净的很,此番卖黄金膏,亦是从另外一位富绅那处拿货。”
那日闹市纵马所见的一幕又在薄若幽脑海之中浮现了出来,她仔细的回想了片刻,又看了看此铺子的位置,秀眉微蹙,心底忽而生出了一个模糊而诡异的念头。
作者有话要说: 今日份日六。
☆、六花飞16
“小薄, 怎地了?莫非这铺子有何古怪不成?”
见吴襄疑惑的看着自己,薄若幽不答反问,“这铺子如今可还开着?”
吴襄有些唏嘘的点头, “开着,他们铺子乃是有样学样, 此番查过去, 掌柜的将剩下的黄金膏尽数交出, 处处都十分配合,侯爷早前说此番行事要紧中有宽,若只是散卖, 又证供清楚的, 便不必赶尽杀绝,免得令商户们畏怕。”
薄若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,“捕头可还记得那日闹市纵马的案子?”
吴襄自然点头, 薄若幽继续道:“捕头说过,说卫家少爷到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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