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若幽秀眉拧起,一时听的想笑,薄逸轩见她不以为然,不由更为着恼,“你做什么不好,为何要去做仵作呢?仵作那般辛苦,又是贱役,你何苦这般糟践自己?”他一副为她好的口吻道:“这事传的越来越广,只会对你影响甚大,你往后不嫁人了吗?”
薄若幽再好的脾气,也容不得他这般对她指指点点的说教,她笑了下,“我称你一声堂兄乃是礼数,却不知你有何资格来这般指教于我?”
薄逸轩一愕,似没想到薄若幽看着温温柔柔的,竟然会这般顶撞他,他蹙眉,“我这也是为了你好。”
薄若幽眨了眨眼,“那大可不必了,我做我的仵作,薄氏亦还是那个薄氏,若你们本来立身便正,又如何惧怕那些?几句传言难道就损了你们门风?何况我如今也隻算半个薄氏人罢了,无论是你还是谁,当真不必来费口舌。”
薄逸轩面色青了又白,正要做怒,一骑快马却从街角疾驰而来,那是薄氏的仆从,薄逸轩一眼认了出来,他不由意外,而那侍从策马而至,还未下马便着急道:“公子快回府吧,府上出事了!”
作者有话要说: 今日份日六。
☆、六花飞06
薄逸轩蹙眉喝问:“出了何事让你这般失规矩?”
他是来程宅探望的, 再如何着紧的事,也无这般追到别人家门口吼叫的,当着薄若幽的面, 他觉得颇失颜面。
那仆从一副哭腔道,“大老爷被官府的人捉拿走了, 公子, 您快回府吧!”
薄逸轩的脸色顿时变了, 薄景谦官位虽不高,可一个户部员外郎的职位,在京城没落世家间也还可撑个脸面, 且他做为薄氏家主, 素来是家中顶梁柱,薄逸轩想象不出为官多年素来谨慎的他会被官府捉走!
薄景谦若出事,那薄氏便是天塌了!
“因何事被捉走的?”薄逸轩先是愣神, 而后猝然慌乱起来,疾步走向马车, 连薄若幽都忘记了。
侍从道:“不知道, 来的人极凶,大老爷连交代夫人的时间都没有。”
薄逸轩钻进马车里, 车夫鞭绥扬起,疾驰而去。
程宅门扉大开着, 薄若幽亭亭立在门口,等车马转过了长街尽头方才蹙眉转身, 回正厅将适才所闻说来, 程蕴之先是一默,片刻冷笑,“薄景谦擅钻营, 此番只怕是阴沟里翻船了,此事与咱们无关,福祸如何,全看他自己造化。”
薄若幽点头应了,心底平静的很,程蕴之又问薄逸轩与她说了什么,待她答完,程蕴之摇了摇头,“这等言辞我早已料到,只怕不仅是他一个人的心思,他父母,还有大房,只怕都是如此做想,可笑,我这个父亲都未说什么,哪里轮得到他们来指手画脚。”
程蕴之心底虽也曾为了她的安危生过此念,可却决不允薄家人来教训薄若幽,见他生怒,薄若幽悠悠一笑,“义父不必气恼,我不会将此言放在心上。”
薄若幽对仵作一道的执拗他当然知道,见她面上尽是寻常之色,叹气道:“你看着太好性儿了,以后再有这般说辞,你令他来我面前说。”
薄若幽笑着应了,不过她虽看着好性儿,却非软弱好拿捏之人,想凭几句口舌来震慑她,简直太将她小瞧了。
她收起心思,又去想那美人笑,进门再将那本药册翻了两遍,越发肯定是美人笑的种子,种子既可入药,难道宋昱去过药材铺子?要么便是去过有美人笑盛开之地,将此事告知霍危楼,用些人手去查访,也不知能否查访出什么。
她有此念,便想去寻霍危楼,可霍危楼白日不可能好端端在侯府待着,她去了只怕也是扑空,于是令周良套上马车,想自己去走访几家药材铺子探个大概。
长兴坊以西便是御街,薄若幽择了一家门面极大的药材铺子走了进去,这东西既是稀贵,那寻常的谱子便不可能有,然而薄若幽问完了,却见这铺子也无此药。
掌柜的还道:“姑娘问的这药材多长在西南山谷之内,颇为稀奇价高,可论药性并非没有替代之物,既是如此,又何必费工夫采买此药?”
虽是这个理儿,薄若幽却觉不甘心,又沿着御街往东市转了一圈,可连着问了四五家大大小小颇有盛名的药铺医馆,皆说没有,不仅如此,有些年轻的大夫甚至不认得此药,薄若幽这下迟疑起来,难道京城中当真有人养了美人笑?又或者,是宋昱去过的道观里有美人笑?
她一无所获,神思郁郁,隻觉未曾帮上霍危楼,他管的皆是朝堂大事,期间玄机门道,于她而言是摸眼黑,唯一的这点手艺此番用处也不大,便是有心,也实在无力。
就这般乘着马车归家,还未到府门前薄若幽便见有马车停在程宅门口,那车马她看着无比眼熟,眼底立时一亮,这时两个侯府侍从迎上来,“薄姑娘,侯爷命我们接您过府。”
天色已是抵暮,薄若幽还迟疑着,侍从又补充道:“是为了昨夜的案子。”
这下薄若幽全然放下心来,先进家门与程蕴之交代一声,而后便上马车往侯府去,待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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