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景谦懒得管这母女二人的小心思,隻想着今日去见林槐,除了儿女亲事,还有些朝堂上的难事要向林槐好好讨教一二。
……
薄家人一走,父女二人没多时又如往常一般,早晚都是要见的,今日虽来的突然,可既打了照面,也省了去薄府走一趟,毕竟有些事避不开薄府这一节。
程蕴之想起什么似的道:“再过两日便是清明,要去祭拜父亲母亲,咱们自己备好祭品去便是了。”
薄若幽应下,等午时之后,方才往衙门去,到了衙门,吴襄和孙钊果然还在审黑水村的案子,只是到了这一节便用不上她了,所有骸骨都做了勘验记录,也没她的事,她正要离开,却有人来府衙报官,说闹市之上有人纵马踩死了人。
吴襄隻好抽身出来,因在闹市,本想带着胡长清去,可一问才得知,胡长清已经几日未来衙门应卯,薄若幽在旁瞧见便道:“捕头带我去便好。”
吴襄有些迟疑,“闹市之地,你是女子,我只怕旁人对你指指点点。”
薄若幽失笑,“上次也在外验尸过,捕头不必忌讳这些。”
吴襄欲言又止,上次就是因为带着她去外面验尸,才让她被凶手盯了上,他本想着以后去人多之地,都带着胡长清才好,想到胡长清近来行径,他蹙眉道:“这长清最近也不知怎么了,早前还是个稳妥之人,可过了个年,验尸颇有疏漏,连衙门也来的少了。”
最终,还是薄若幽跟着吴襄同去。
出事之地在卢家巷,到了地方,她颇有些诧异,此处靠近东市,街边酒肆茶楼林立,街道也算阔达,且这个时辰,还非来往百姓最多之时,怎么会有人纵马踩死了人?
正是午后,街市上忽然闹出人命,许多百姓聚集围看,一眼便能瞧出出事之地在何处,在近处停下马车,吴襄已经带着衙差赶了过去,见官差来了,百姓们自然退开几步,不愿此事沾上自己,因此薄若幽一下马车便看到地上躺着的人。
地上躺着的是个三十来岁的敦厚男子,一袭褐色粗布短打着身,此刻胸口处有诡异的凹陷,血氤染了整个上半身,又在身下聚集流淌出一尺远。
一个粗布青衣的妇人正趴在男人身边嚎啕大哭。
吴襄走上前先探身触了触颈侧,人果然已经死透了,那妇人满脸的泪跪倒在地,“大人,求大人为民妇做主,我夫君是被马儿踩死的,他是被活活踩死的。”
吴襄抬眸四望,只看到街边两辆马车,又有五六匹马儿,皆停在不远处的茶楼门前,那民妇见他看过去,立刻便道:“大人,害死我夫君的人就在那茶楼中,我夫君被踩死,他们发现夫君救不了了,便进了茶楼,说等官府的人来了自会应对——”
这妇人满是祈求的望着吴襄,吴襄回身看薄若幽,“小薄你来看看。”
薄若幽在周围百姓的私语之中走上前来,先检查了死者伤势,又起身去看不远处地上留下的痕迹,片刻后回来问这民妇,“你夫君可是先从背后被撞倒,然后才被踩上?”
这妇人不住地点头,“就是的,我们夫妻本在此卖些小玩意儿,夫君他从街对面过来,根本不曾看身后的路,那些人纵马衝撞过来,先将我夫君撞倒在地,后面那人的马蹄又踩了上去,我夫君当场便吐了血……”
薄若幽听完没做声,转头去看吴襄,吴襄望着她,“如何?”
“致死伤是胸口的踩踏伤,踩断了左侧胸骨和肋骨,断掉的骨头应当刺入了心脉之中,而后致死者暴亡,身上淤伤擦伤亦有,要详细勘验,得带回义庄。”
吴襄点了点头,这才一握身侧腰刀,转身往茶楼中去,踩死了人,却能如此堂而皇之入茶楼之中候着,吴襄已经猜到,多半是哪些富家子。
入了茶楼,吴襄一眼看到西北窗下坐着站着不少人,而其中坐着的六人皆是华服加身,一看便是非富即贵,吴襄拧眉上前,“我是京兆尹衙门的捕头,适才当街纵马踩死了人的,是你们当中哪个?”
在座者皆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公子,吴襄问完,几人面上皆无紧迫之色,上首那人一边喝茶一边叹了口气:“是我的仆从——”
他抬手一指,指了个站在一旁的侍卫,那侍卫低着头,这人又道:“此事的确是我们不好,不过那人并非全无责任,见我们御马而来,他并不躲避,这才堪堪撞上,人我可交给你们府衙,不过还望你们秉公处置。”
吴襄扫了一眼侍从,目光仍然落在在座几人身上,“还劳烦随我出来,指一指踩死人的马是哪一匹。”
此言令几人有些不耐,可当首之人叹了口气,“罢了,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,指便指吧。”
他带头而出,其他人便也跟着起身走了出来,出了茶楼,这人指向一匹棕色骏马,“就是这一匹了,你若觉它也有罪,你们衙门一并带走便是。”
他们一出来,亦立刻吸引了薄若幽的注意,她起身走近几步,将他们所言收入耳中。
吴襄又问:“当时情状如何?”
当首之人已不再言语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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