疑点越来越多,人骨人发这等代表着人命案子的物证都以出现,吴襄已将村子里的人视作嫌疑之人,因此更加警惕小心,一众衙差应了,薄若幽亦应是,一行人又在空宅内看了看,方才离开此处返回张婆婆家中。
吴襄虽不愿打草惊蛇,可村子就这般大,他们这行人一举一动,似乎都在村里人的监视之下,待再回到张婆婆家中之时,她的神色已不比前日来的自然。
吴襄却是大而化之的道:“婆婆,你这村子里颇有些古怪。”
张婆婆神色微变,一双眼眶凹陷的眸子有些戒备的看向吴襄,吴襄便道,“除了你家里有孙子之外,其他人家都无儿女,甚至还有不成婚的,这也太奇怪了,眼下还算好的,再过个几年,东边那对老夫妻只怕饭食都吃不上,其他几家以后老了,又如何给自己养老?”
张婆婆没想到吴襄问的是此处,她松了口气,口中道:“难啊,我们这里原本很少有年轻人去外头的,村子里的姑娘就那么一两个,因此他们娶不上媳妇。”
吴襄一笑,“幸好你家的孩子出去找了生计,所以你儿媳妇是外乡人?”
张婆婆点了点头,“是,是外乡人,也是个苦命的孩子,本就多病,嫁过来生了瑜儿之后身子更是弱,因此早早病故了。”
张婆婆说完看了一眼外面天色,“天要黑了,你们要再留一夜,可要老婆子给你们准备饭食?”
吴襄本想说不必,可看着张婆婆那略带期待的眼神,又点了点头,“也好,劳烦婆婆,随便做点饭食对付对付吧,银钱我们给够。”
张婆婆扯了扯唇,“好,那老婆子这便去做饭。”
张婆婆拉着张瑜进了厨房,今夜要做许多人的饭食,她一个人忙前忙后,张瑜便有些百无聊奈,没多时,他便出来蹲在厨房门口拿着柴枝去戳地上的黄泥玩,薄若幽出来时便看到了这一幕。她转身进了屋子,片刻出来对着张瑜招了招手,张瑜望她几瞬,起身朝她走了过来。
薄若幽又给了他两块点心,张瑜见之眼底微微一亮,拍拍手将点心接过,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,薄若幽便拉着他一起坐在了门口的木墩之上,张瑜见状更放松了些。
两块点心并不多,张瑜很快便吃完了,薄若幽便又看他,“还想吃吗?”
张瑜眼睛亮晶晶的,迟疑一瞬又点了点头。
薄若幽一笑,起身进了屋子,很快拿着一支食盒走了出来,食盒内装满了点心,她直接给张瑜,“自己拿着吃。”
似乎没想到薄若幽待他这样好,张瑜愣了愣方才将食盒接过,他取出一块栗子糕来,又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,夜幕已笼罩下来,门口只有堂屋内的幽灯洒出一点微光,薄若幽坐在木墩上看着张瑜,眉目温婉,并未多问什么。
不多时张婆婆发现他不见了,站在门口喊了一声,张瑜猛地站起身来,却抱着食盒不知所措,薄若幽一笑,“拿去吃吧。”
张瑜皱起小脸迟疑了片刻,这才小心翼翼将食盒抱进怀里往厨房走去。
薄若幽望着他离开方才转身进了屋子,厢房之中,吴襄等人面上尽是愁云,皆在为今日的案子烦思,薄若幽也知此事难办,一时无从劝起,片刻张婆婆做好了汤饼端进堂屋里,吴襄便招呼大家出来用饭。
他本不打算用张婆婆家的饭食,可今日已是第二日,干粮已经不够,更重要的是,张婆婆似乎十分主动的想为他们做饭,吴襄便干脆顺了她的心意。
汤饼摆在桌上,乃是寻常农家饭食,吴襄先捧了一碗,只见张婆婆站在一旁神色平静,如此,他反倒是放了心,他在外行走多年,虽不擅长医术,可寻常的迷药迷香见识颇多,他闻了闻香味,察觉无异常之后夸讚了两句方才开始吃起来。
其他人见状便也同用,周良又给薄若幽端了一小碗入厢房,薄若幽更通药理,见汤饼中的确无状才放了心,用过晚饭,张婆婆带着张瑜安歇下去,薄若幽他们累了一天,亦顾不得那般许多,在厢房内横七竖八躺倒。
薄若幽颇有些不习惯,靠在墙角半晌未得入眠,就这般迷迷糊糊到了后半夜之时,她忽然听到屋门有一声轻响,本就浅眠的她立刻惊醒了过来,正要起身,一旁吴襄却将她按了住,屋子里漆黑一片,隻勉强看得清近前人影,吴襄对她做了个手势,默然的等着外面的动静,很快,他们听到了张婆婆出院门的声音。
此时已经是后半夜,张婆婆为何要半夜离开?
室内鼾声此起彼伏,衙差们比不得吴襄警醒,皆还睡着,吴襄轻“嘘”了一声,而后便轻手轻脚的跟了出去,薄若幽有些担心,却明白此番只能吴襄独自跟着才最万全。
等吴襄跟出了门,薄若幽顿时也了无睡意,她坐起身来,一时又觉得厢房内人多十分憋闷,便起身往堂屋内来,本来只是想在堂屋透透气,可刚一出门,却见往内室去的门口,竟然站着一个矮小的黑影,她心头极快的一跳,而后才反应过来是张瑜。
她往前走了一步,“张瑜?”
黑影动了一下,又轻轻的咕哝了一句什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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