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掌柜只看到绣衣使穿着官服,却并未辨明他们的身份,因此才敢胡言,薄若幽站在一旁,当真替他捏了一把汗,霍危楼却寻常的一笑,“就算是一代文豪,也不一定能当为民请命的好官,他既然敢针砭时弊,却无投身官场更时易道之勇,说来也不过一酸书生罢了。”
掌柜的忍不住瞪了瞪眸子,深吸口气道:“大人非要如此说,那……那小人就不得不拿出陆公子的画作让大人心服了。”
刚说了没有,此刻却又说拿出,霍危楼露出兴致盎然之象,掌柜立刻转身往内室去,薄若幽摇了摇头,隻去打量厅堂内的书画,看着看着,薄若幽忽然在架子最底层看到了一排影帖,她忍不住上前将那字帖拿起来,“这帖子仿的极好。”
霍危楼走至她身后,目光越过她肩头看过去,末了淡哂一声,“好在何处?”
察觉出他话语里有些不满,薄若幽略一沉吟,“不过仔细一看,也确是尔尔。”
霍危楼这才满意了,这时,掌柜如珠似宝的将一副山水图捧了出来,“大人请看,这只是仿品,却也能看出一二功夫,大人觉得此画如何?”
霍危楼转眸看去,刚看了一眼眉头便扬了起来,“这幅画,我见过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 今日份日六。
☆、四和香13
此言令掌柜面色微微一变, “这是陆公子大半年前画的《千江图》,听说被人高价买走了,后来城中许多学子文士皆尝试过仿画, 却都不曾画出那般神韵,唯独小店有几位手法了得的, 花了几月功夫才仿出来, 只是小店还未挂出来卖, 大人若是见过,必定见的是真品,莫非, 买走这幅《千江图》的人大人认识?”
薄若幽也狐疑的望着霍危楼, 霍危楼似笑非笑的,却是不答反问,“你店中卖过陆闻鹤的画, 且又见过这位小姐来店中问过多次,那你可有见过陆闻鹤与这位小姐在此碰面?”
掌柜的有些茫然, “这是不曾的, 便是小人也只见过陆公子两次,寻常都是说好了价钱, 再交了定钱,而后陆公子才会命人将画送过来。”
“没有中间人?”霍危咯又问。
掌柜的便道:“没有的, 一开始陆公子有一位相熟的画馆,他的画也大都在那里寄卖, 后来画馆掌柜离开京城了, 因与小人相识,便将陆公子的画作放在了小人此处,也是小人争气, 没让陆公子的画跌钱银儿,因此,后来陆公子的画小人还算容易拿到。京城中其他书画馆的东家也想卖陆公子的画,不过次次都争抢不过小人。”
掌柜的一边说一边将手上画卷卷起来,又道:“小店里除了京中才子们的画作诗文,亦有两幅前朝大家的真迹,大人您可要看看?”
掌柜看出霍危楼并不欣赏陆闻鹤的画作,又觉他身份多半尊贵,便试探着问了问,霍危楼却仍然看着他手中画卷凝眸未语。
掌柜便又道:“这仿品虽然极像真品,可到底配不上大人身份,大人若是喜欢,小人可去问问近来陆公子有无新的画作。”
霍危楼看了这铺子一圈,“这位小姐多久来一次?最后一次来是何时?”
掌柜的忙道:“最后一次来是五日之前,至于之前多久来一次小人有些记不清了,每月都来,来的勤的时候十天半月便要来一次,且小人猜测,这位小姐多半是对陆公子有意,因此不辞辛劳,对陆公子心生仰慕的小姑娘小人见过不少,可大都只是来问一次两次便罢了,唯独她是来问了数次的,小人便记起来了。”
顿了顿,掌柜的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,“大人来问这位小姐可曾来过此处,莫非……这位小姐离家未归?”
绣衣使穿着衙门公服,一看便是哪个衙门的,可若是出公差,又怎会有女子跟着?且霍危楼亦是微服,掌柜的想来想去,隻觉霍危楼来寻人的,他便忍不住问:“莫非是这位小姐与人私奔了?难不成……是与陆公子私奔了?”
霍危楼看了他一眼,掌柜被他神色一迫,忙闭了嘴。
魏灵常来此处是真的,先不论有物与人私见,可至少她要来的是此处,而非崇文书馆,崇文书馆只是个幌子罢了,她多半亦是仰慕陆闻鹤之人,可她出身伯府,身份也算尊贵,若她当真喜欢陆闻鹤,为何不直接想法子见他?而要这般偷偷摸摸的。
霍危楼视线扫过厅堂,“此处还有哪些人的书画在此寄卖?”
掌柜便叹了口气,“不少呢,可是那些人没名没姓的,如何卖的出去?好多人以此为生,却连生计都难维系,也实在可怜,只有那些擅长仿画的多少有些油水可得。”
无名无姓者,画工又寻常,真正喜好书画之人自然不会买他们的作品,而仿画,尤其仿传世之作,却几乎是供不应求。
霍危楼走在架子旁随意的翻看,薄若幽见状也跟着他翻看书册画卷,看了一圈,倒是真的发现了几张仿的不错的,霍危楼又问,“这位小姐来时,身上是否常穿着红裙?是独自来的?”
掌柜的颔首,“正是,这位小姐生的貌美,又喜好红裙
传统小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