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危楼眉峰微动,朝着外面唤人,“来人——”
侍卫很快入内,霍危楼吩咐道:“让宁骁来。”
宁骁进门之时便见薄若幽蹲在榻边还在翻书,霍危楼坐在距离她极近之地,他的袍摆几乎和薄若幽的裙裾厮磨在一处,宁骁目光一定,觉得哪里不太对劲。
“去伯府走一趟,看看魏灵可有去别的书馆买过书,带个‘墨’字的书馆,若他们不知情,便好好排查排查名字里带墨的,再看看其中有哪些书馆出过这样的拓本。”
见天色已晚,霍危楼将书册递给宁骁,又道:“明日午时之前要有消息,此外,明日本侯沐休一日,到时候亲自去看看。”
宁骁面色微微一变,“侯爷,是否属下办差有何不当之处?”
宁骁说话的语声再没白日里那般冷硬了,相反,问这话时带着几分小心翼翼,似有些委屈意味,霍危楼却一脸沉静的道:“自非如此,此案陛下今日也在过问,自当慎重些。”
宁骁唇角抿了抿,似乎还不确信,一旁薄若幽见到这般场景一时呆了呆,白日里的宁骁是何等的冷酷不留情面,他虽没有霍危楼那桀骜又城府万钧之感,可他身上阴沉沉的锋芒不掩,如同闪着寒光的利刃一把,明明白白的令人畏怕。
可眼下当着霍危楼,他却又是一番顺服面孔,仿佛极不愿让霍危楼觉得他办差不利。
霍危楼见他那神情便知他在想什么,不由有些无奈,“此决断与你无关,还不去办杵在此做什么?”
宁骁这才神色一凛,应声走了出去。
薄若幽一直看着宁骁离去,一回头,便见霍危楼凤眸微眯的望着她,“怎么?本侯说要亲去看看,你也觉得不妥?”
薄若幽连忙摇头,“自然不是……”
霍危楼似哼了一声,又看了眼外面天色,“时辰已晚,你可要继续看这些书?若是要看,今日住在侯府也无妨。”
薄若幽听的一惊,她如何能宿在侯府?然而又总觉得这堆书册之中还藏着什么,脑海中一番天人交战,到底还是摇了摇头,“民女不归家义父要担心的,明日若无需民女跟随,民女想再来看看,眼下民女也先告辞了,验卷留于侯爷。”
霍危楼想学福公公那般翻个白眼,盯了她片刻到底道:“那明日一早来侯府便可。”
薄若幽应声,又行了礼,这才朝外走,霍危楼隻高声吩咐福公公去送她。
福公公在外应声,待薄若幽出来,福公公便陪她往府门去,路上薄若幽忍不住道:“侯爷明日沐休,要亲自查问此案。”
福公公一愕,“我——”
见薄若幽看过来,福公公道:“我意料之中。”说着似笑非笑的道:“侯爷整个人就是这样,一旦想做到某件事,总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。”
薄若幽不觉有他的应声,又觉有趣的道:“白日见宁副指挥使,隻觉他人杀气腾腾的,可适才当着侯爷,便……”
“便猫儿一般的。”福公公补充,“你见的多了便习惯了,侯爷身边跟着的人多有厉害的,在外面皆是独当一面,到了侯爷跟前,都颇为顺服。”
薄若幽思来想去,隻觉还真是如此,心底不由对霍危楼又生了几分敬意,人人皆有慕强之心,更何况她自己亦早已见识过霍危楼行事之风。
将薄若幽送走,福公公气哼哼的回了主院,进了书房,便见霍危楼早已坐到了书案之后去,那一堆书册被摆着,他如今早已不耐烦看那些晦涩书本。
福公公兴味的道:“侯爷明日分明要和兵部议事,老奴怎不知侯爷明日沐休?”
霍危楼抬手便将两本折子扔到了桌角,“想休便休了,这是明日的折子,明日一早你令内侍送入宫中便可。”
福公公一边去拿折子一边嘀咕,“了不得了了不得了,如今越来越会以公谋私了。”说着又似嘲似讽的看霍危楼,“侯爷不是说要忍吗?此番本可不管的,又让将证物送过来,宁骁办的好好地,您要自己跟着去,宁骁还当自己办的不好让您失望了呢。”
霍危楼淡淡挑了挑眉头,却只能受了福公公一噎。
作者有话要说: 今日份日六。祝大家节日快乐呀~
☆、四和香12
但有公事, 薄若幽是绝无可能误事的,第二日一早天色刚亮,她便离府往澜政坊来, 坐在马车上不由想到昨夜——
昨夜回家后,她犹豫几次都未将遇见薄家大小姐的事告诉程蕴之, 她知道程蕴之对薄氏的怨怼颇深, 而她大抵因离家之时年岁小, 后来又得义父义母宠爱,若不将薄氏之人当做至亲看,心底责难反倒轻了些, 因此她只怕将此事告诉程蕴之, 又勾起他心底不快一个衝动找上门去,可在她看来,现在并非是回薄氏的最好时机。
既未告诉程蕴之, 着实也不该告诉霍危楼,此事藏在心里, 或许便不必道出口了。
可昨夜不知怎地, 她竟不由自主便对霍危楼开了口,霍危楼素有威名, 相处二月下来,更觉他名不虚传, 跟着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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