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危楼摩挲着指上黑玉扳指,“若令你像他这样的世家子弟定亲,你可愿意?”
薄若幽惊的往后缩了缩,“侯爷此言何意?”
霍危楼剑眉微扬,“看你这般模样,本侯便当你不愿意了。”
薄若幽苦笑起来,“侯爷忽而起此言,实在令民女心惊,民女刚回京城,哪里想过这些,侯爷为民女保举了差事,难道还要为民女议亲吗?”
马车速度减缓,已到了侯府之前,霍危楼冷笑一声,“想得倒美。”
说完,先起身要下马车,他矮身往门口走来,肩膀几乎擦着薄若幽鼻尖而过,帘络起落之间,人已消失在了马车门口,薄若幽摸了摸鼻尖,呼吸之间尽是霍危楼身上的气息,令她禁不住有些面热,然而想到霍危楼那似是而非之言,她又觉莫名其妙,愣了愣神方才走下马车,这是她第一次来武昭侯府。
霍危楼早已入了门,此刻立在门内等着她,薄若幽便提着裙裾拾级而上,待进门之时,心底莫名生出一丝古怪之感,她怎么就这般进武昭侯府了?
作者有话要说: 今日份日六。
☆、四和香04
薄若幽隻觉自己糊里糊涂便进了武昭侯府, 虽有些如梦似幻的,可她到底沉得住气,很快便打量起侯府来, 府内的矜贵阔达比她想象之中更甚,可一路往内走, 却是空荡荡不见几分人息, 而花圃楼台看着皆是簇新, 虽一看便知有人精心打理,却实在少了烟火气。
霍危楼走在前,一边走一边侧眸打量着薄若幽, 见她有些好奇的张望着, 倒是比平常那一脸沉静稳重的样子娇妍了几分,然而很快,他发觉薄若幽眉头微蹙, 甚至还轻轻叹气,他不由得剑眉微扬, “本侯这府邸何处令你不满了?”
薄若幽猛地回神, 她哪里敢不满,忙扯出一丝笑来, “民女不敢,民女只是想着侯爷必定少在府里住着, 因此眼下府内还是簇新模样。”
见霍危楼眉头还拧着,薄若幽口风不由一变, “民女是觉侯爷多为国事烦忧, 常在外奔忙,极少归家,更洁身自好不比旁人奢靡享乐, 因此才是如此,民女对侯爷颇为感佩。”
霍危楼啼笑皆非,“你这阿谀奉承倒是学的快。”
薄若幽平日里瞧着温柔沉稳,可她也不过十七岁,又受义父义母宠爱长大,好听的话如何不会说?只是从前与霍危楼尊卑分明,亦不熟识,这才拘谨守礼罢了,如今熟络几分,她言辞自然也活泛许多。
薄若幽被他打趣的敛了敛眸,“民女不敢。”
霍危楼收回视线亦扫了这园子一圈,侯府五年之前赐下之时重新翻修过,此后除了必要仆从,并无多余之人,他带着亲随一年之中只有半数时间在府内,而匠人各个不敢轻慢,因此这府邸便处处规整,倒不像常住人。
薄若幽便是不说,他自己也觉此处少了些生气。
一路沿着廊道往内,走了半晌都还未到主院,薄若幽脚步便放慢了些,目光往前看去,想看看府内深处有什么,霍危楼又瞧见她如此,似笑非笑道:“你到此时才觉害怕,是为时已晚了。”
薄若幽无奈望向霍危楼,“侯爷不必吓民女,民女只是头次入侯府,有些忐忑罢了,便是去其他人府上,也会觉紧张的。”
霍危楼剑眉顿时一簇,“其他人府上?去其他人府上,你也敢这般夜里一个人去?”
这话带着几分警告似得,薄若幽忙道:“自然不是,若是其他人,民女只怕连马车都不敢上。”
适才离开义庄之时天色已经暗了,何况还没有郑良跟着,她一个小姑娘如何敢随便上别人的马车?
薄若幽此言颇为诚恳,立时令霍危楼心境大好,于是便问:“哦?本侯的马车你为何敢上了?”
他下颌微扬,只等薄若幽再多奉承几言,然而薄若幽道:“民女知晓侯爷不近女色,何况侯爷地位尊贵,又能对民女一小女子有何图谋不成?”
霍危楼“嘶”的一声,侧眸过来颇有些无可奈何,“……不愧是你。”
薄若幽隻觉此言并非夸讚,还要接话,却听到一声“幽幽”猛地响起,她忙朝前面看去,一眼看到了福公公满是喜色的站在主院门口,见当真是她,福公公疾步朝她这里走来。
“当真是幽幽,我还当自己眼花了!”
薄若幽亦立刻绽出明快的笑意,福了福身,“公公——”
福公公是怎么也没想到霍危楼竟然把人带到了府上来,他讚赏的看了霍危楼一眼,亲和的和薄若幽说话,“我正念着你呢,路上日日见你,如今隔了几日,可当真是度日如年,没想到侯爷竟将你接来了。”
薄若幽笑道:“今日去衙门应卯,又去义庄验尸,谁知道耽误了几日,竟让孙大人着急的去找了侯爷,后来侯爷便来了义庄,侯爷说公公念着我,便带我过来了。”
福公公眉头高高一扬,转身揶揄的笑了霍危楼一声,再回头时,又是一副亲善模样,“是是是,正是我日日念叨你,你这几日可好?家里可安顿好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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