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点着两盏幽灯,薄若幽进门之后便觉有些古怪,因她见霍危楼摆着两封空白奏折,似要向陛下上书……她站在书案边磨墨,只听见霍危楼笔墨落在纸上的声响,却是一个字也不敢多看,心中想着,向陛下上折子本是机要之事,怎竟不防备她一二。
“侯爷,墨磨好了,民女退下了。”
薄若幽不敢扰了霍危楼,霍危楼却出声道:“站着别动。”
薄若幽不明所以,霍危楼目光落在奏折上,口中的话却是对着她说的,“本侯正在上书陈情,此番验尸为你之功,可想让本侯为你请功?”
薄若幽有些惊讶,“为民女请功?”
霍危楼抬眸看她一眼,却是肯定了她的疑问,薄若幽想了想道:“民女所为寻常仵作亦可为之,实在算不得大功,侯爷答应帮民女写举荐信便是奖赏了,民女怎敢令侯爷向圣上请功?”
霍危楼蹙眉看她,只见她眼底一片清浅之色,是当真不愿居功,他笔尖顿了顿,“你回京之后只打算在京兆府为仵作?再无旁的打算?你与薄氏多年无联络,可你是薄氏三房嫡女,按理在薄府该有一席之地。”
霍危楼如此问,倒有些关切之意,薄若幽信任他,自然也不隐瞒,沉吟一瞬才道:“此事虽是次要,可侯爷所言亦有理,民女虽不会争抢什么,可等回京安顿下来,有些本该为民女所有之物,民女亦是要拿回来的。”
霍危楼听的眉头微蹙。
本该她的东西,她要拿回来,这自是应该,可……
“侯爷——”
霍危楼一念未完,福公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,他疾步走到门口来,手上拿着刚送来的信笺,“侯爷,京城送的信到了。”
见薄若幽在,且还在给霍危楼磨墨,福公公没好气的摇了摇头,将信笺送上,便见霍危楼快速拆开来看,见他如此着急,福公公又心生狐疑。
而霍危楼打开后面色便是一沉,也不知看了什么,一张脸更是生出几分寒峻之意,薄若幽不知生了何事便看向福公公,福公公苦笑一下上前来,“侯爷?说的什么?”
霍危楼将信笺一折,伸手便去灯上点了着。
此行吓了薄若幽和福公公一跳,要知道所有送来的信笺,除非是皇帝密信,否则霍危楼都会留存,可他如今就看了一眼,竟要将其焚烧。
福公公和薄若幽面面相觑,而在跃动的火光中,二人听见霍危楼轻飘飘的道:“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 今日份日六。
今天冒泡了吗?
☆、三株媚(完)
薄若幽离开后, 霍危楼靠在椅背上不语。
福公公蹙眉上前来,“非是宫里来的消息,侯爷何故将信烧了?”顿了顿, 福公公狐疑的问:“莫非是和幽幽有关的消息?”
窗外夜色浓重,江风呼啸着拍打在窗棂之上, 似有要落雨的声势, 这更令霍危楼眉间添了阴沉之色, 他冷声道:“当年与林家口头上定亲的的确是薄家三房。”
福公公恍然,“那便是说,与林公子定亲的该是幽幽才是。”
这般说辞令霍危楼有些不满, 他剑眉冷挑, “可当年并未写下婚书,后来她父母双亡离开薄府,这婚事便落在了大房嫡女身上, 林槐自然知道内情,可林槐说到底也是个俗人, 三房之女为薄府弃子, 当然没有大房嫡女来的体面。”
“并且……”
霍危楼话语一断,眼底竟有些犹疑, “她当年被迫离开薄府,乃是因她两个伯父请来了道士为她卜测, 道士说她乃大凶命格,她父母为她所克才亡故。”
福公公倒吸一口凉气, “什么?意思是说她克死了父母?当年幽幽才五岁多, 还是个什么都不知的幼童,他们大房二房怎能忍心将这般罪名落在她身上?”
信笺已经烧尽,霍危楼眼风扫过灰烬, 语气冷沉沉的,“当年令她离开薄府之时,乃是说要为她改命,只是后来不知为何跟着她义父义母到了青州。”
霍危楼话至此便断,可他眼底沉着几分冰冷,又问福公公,“你可知,她本还有个弟弟?”
福公公听到此话面露惊诧,“幽幽还有个弟弟?”
霍危楼狭眸颔首,“不过在十多年前出事夭折了,大抵就是在她父母亡故之前的事。”
福公公倒吸一口凉气,“这事老奴自然不知的,薄家三爷因在翰林院走动,那时老奴又在伴驾,这才有了几分印象,至于他有个女儿,也是因为偶然听闻,可小少爷的事却是不知,怎幽幽身边亲人如今都不在世了?”
福公公面生几分唏嘘,又蹙眉道:“所以她大伯二伯因为这个才闹出了什么命格凶煞之事?怪道她小小年纪便离开薄府到了青州,他们如何对一个小女娃这般狠心?”
福公公连声嗟叹,“命格不命格的,当初二殿下定亲,便是说安庆侯府夫人和肚里的孩子皆是贵人,与二殿下乃是天定良缘,可如今呢,安庆侯府闹出那般惨剧,婚事也砸了,这些命格不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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