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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4(1 / 2)

便听霍危楼有些暴躁的道:“去打水来,打冷水。”

福公公听的眼珠儿一颤,“侯爷……如今可还是腊九寒天的,尤其这船上更是……”

“冷”字还未说完,霍危楼的眼神已是不容置疑,“冬练三九,夏练三伏,本侯何时介怀过冷暖?速速去办!”

福公公隻好应声而去。

隔壁舱房里,薄若幽梳洗躺下之后,只听霍危楼那边动静不小,她尚记得适才霍危楼如何待她,心底哼了一声便睡了过去。

第二日一早,薄若幽如往常那般天刚亮便醒来,她还念着昨夜审问未完,本想等霍危楼醒来便可再缕缕昨夜所得,可等她出了门,却见霍危楼房门紧闭,似还未醒。

她放轻了脚步,去程蕴之门外问了一声,见程蕴之已起身,便想去楼下给程蕴之拿早膳来,可没等她走几步,却忽而听见底下楼台之上似有动静,她连忙朝东侧楼台看去,这一看,立刻便看到霍危楼着一身墨色华袍,正在楼台上舞剑。

薄若幽不由停下了脚步。

楼台阔达,霍危楼手持三尺青锋,身法敏捷矫健,凌厉似鹰隼,剑势行云流水,若惊鸿游龙,离得这般远,薄若幽仿佛也能感受到剑风之利。

清晨天光微曦,整艘楼船皆是安静清寂,霍危楼不知从何时开始舞的,他每一剑都从容利落,气势可斩风破浪,亦有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,属于男子的桀骜悍狠之气自他身上流泻而出,竟引的薄若幽移不开眼。

楼船已行的很慢,整个二楼为绣衣使把守,楼台处便隻霍危楼一人,他墨袍迎风而起,在这平江水阔之间,又生出几分超然外物的洒脱之感,仿佛目下无尘的侠客,以山水为剑气,以日月做心魂,欲将满腔意气挥泼在天地之间。

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霍危楼。

不知过了多久,霍危楼一个利落的手势停了下来,汗水顺着他脸颊而下,他随意抬手一抹,忽而有所感似得回身看向三楼凭栏之地。

四目相对,他不知薄若幽站了多久,隻淡淡扬了扬眉,可三楼上的薄若幽却心底一慌,她有种偷看却被抓住的窘迫感,可她面上波澜不惊的,四平八稳的福了福身,而后便转身往楼下去。转身的刹那,薄若幽方才呼了口气。

她心跳的擂鼓一般。

等转过拐角,下了楼梯,完全阻隔了霍危楼的视线,方才彻底的松快下来,她抬手在心口捂了捂,隻觉自己怕是晕船了,这心跳快的有些不同寻常。

到了一楼厨房见到船工们,薄若幽方才定下心神来,本是拿早膳的,可一领头的帮厨却小心翼翼的问道:“敢问姑娘,侯爷昨夜可曾怪罪小人们?”

薄若幽有些莫名,“侯爷为何怪罪你们?”

船工愁眉苦脸的道:“船上水虽不紧缺,可各处做饭的,饮茶的,沐浴的,皆有份例,昨夜侯爷命人来打沐浴的凉水,可底下存的却不够了,侍卫大哥们倒是没说什么,可小人们却十分惶恐不安——”

贵人们嫌江水脏,是以楼船启程之时便存够了用使之水,而此番上路已有数日,沐浴梳洗的水早便用的差不多了,今日到了长风渡口本可补足,却不想霍危楼昨夜忽而要水。

薄若幽有些诧异这般冷的天霍危楼竟要凉水,口中安抚道:“侯爷不会怪罪的。”

船工们听了方才觉心安,这时,薄若幽看到厨房外面放着两个煎药的药罐,她眉头微扬,“这是何人的药罐?”

船工忙道:“一个是玉春班的宋大家,还有一个是胡姓夫人。”

薄若幽眉头微扬,不由分辨了两眼,这一看,便看出那位胡夫人当是怀有身孕,所煎药物皆是安胎之药,而宋媚娘的药罐内,却是她开的方子。

薄若幽问:“宋大家的药一日几次?”

“一日三次,喝了三日了,不过中间停了半日。”

“停了半日?”薄若幽眉头微皱,想到宋媚娘病容未改,她隻觉自己找到了症结所在,只是好端端的,为何要停半日药?

这时另外一个船上服侍的粗使嬷嬷走了过来,她有些唏嘘的道:“药是第二次唱堂会那天下午开始煎的,结果第二日一早,那宋大家忽然呕吐不止,还有些心悸眩晕之状,连饭食都用不下,药便也停了半日。”

呕吐不止,心悸眩晕?

薄若幽眉头顿时拧了起来,她开的方子主为清热明窍,压惊止痉之效,宋媚娘身上热烫,乃为伤寒之状,此外,她跳江受惊亦容易为邪风所侵,因此她的方子里有滑石、硝石、沉香,甘草,玄参等药,这些药材对症下药,且用量轻微,而这嬷嬷所言呕吐心悸之状,却是用此方过量才会导致的结果。

她将药罐拿起来,用其中插着的竹筷翻动了一番,发觉药材用量适宜,既是如此,怎会呕吐心悸呢?薄若幽面沉如水,可很快,她眼底生出一丝恍然来,呕吐心悸甚至大汗身冷,皆是伤元竭阴之状,除了用药过量之外,还有一种情况可导致此状。

想到那般可能,她心底重重一沉,面上神色也有些不好看,嬷嬷和船工对视一眼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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