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危楼眯了眸子,“陈翰墨如今在何处?”
钱管家闻言面色几变,仿佛想到了什么忌讳之事,“他……他已经在半年前病死了……”
作者有话要说: 今日份日六。
☆、三株媚08
“半年前病死?”霍危楼眉头皱了起来, “是何病?”
钱管家语声发着抖的道:“是痨病,治不好的,耽搁了小半年, 延医问药为他治过,可后来还是无法, 半年前还是死了。说实在的, 几个文客之中, 老爷对他寄予厚望,还想让他多写几个戏本子,可谁能想到他没那般福气……”
“他死后, 李玉昶便占了《还魂记》的戏本, 说是他写的?”
钱管家本忌惮死者为大,不敢说李玉昶的坏话,可霍危楼此番审问并非玩笑, 自再不敢隐瞒了,于是老老实实的道:“并非如此, 陈秀才死后, 这戏本不在陈秀才那里,是在柳大家手中的, 老爷用了些好话才哄的柳大家将戏本交出来,而后老爷重新修编了一番, 这才成了如今的《还魂记》,自然署名也成了老爷。”
霍危楼眸色微沉, “戏本为何在柳慧娘处?”
钱管家叹了口气, “陈秀才和柳大家乃是同乡之人,后来入了园子,便和柳大家颇为亲近, 并且……柳大家花容月貌,又有一副好嗓子,谁都知道她以后定然要成角儿的,陈秀才自然更向着柳大家,还编修了前朝戏本给柳大家唱演,只可惜他是个短命的,一早得了这等不治之症。”
“他死前,便常和柳大家说戏,后来他死了,戏本是在柳大家那里的,柳大家颇为伤心,一开始说这戏本作者都死了,这出戏便是绝响,她不唱了,只求留个念想,可咱们戏班多年未出叫好叫座的戏本了,老爷自然不肯答应,后来软磨硬泡了几个月,柳大家才将戏本拿出来,老爷整日整日的琢磨,都有些痴症了。”
“这戏本谁都未唱过,老爷想着此番去京城在侯府唱上一个月,定能让《还魂记》名声大噪,到时候说不定咱们戏班还能在京城站住脚,老爷一直想在京城开戏楼……”
钱管家将自己知道的一并道出,霍危楼听完便陷入了沉思,戏本果然并非李玉昶所作,而原作者却已经病死,半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?陈翰墨之死若是人为,此番李玉昶的死,是否是有人为陈翰墨报仇?
霍危楼又道:“李玉昶占了戏本之后,除了编修之外,可还新加了戏目?”
钱管家连忙摇头,“这戏本子虽还未写完,可前面写的已经够多了,两三月时间,要编修,还要谱曲,还要让戏伶们排演,老爷已经顾不过来了,所以就先排了几处主戏,去了京城也好登台,这戏本子似乎也就差个结尾,老爷倒是不急。”
既然李玉昶未曾加过戏目,那最后一折戏是何人所加?
霍危楼脑海中划过了柳慧娘双眸通红的模样,柳慧娘最清楚《还魂记》讲的什么,戏本更是从她手中拿过来的,这加戏目之人,除了她别无二选。
“说说柳慧娘此人。”霍危楼忽而道。
钱管家虽有些油滑,可如今来看,他和李玉昶的关系反倒最是简单,而玉春班的其他人,则不知背后有无藏着内情。
钱管家闻言有些莫名,似乎觉得霍危楼对柳慧娘的怀疑并无道理,他便道:“慧娘是七年前买进来的,跟着宋大家学了五年,三年前开始登台,初登台便颇受欢迎,在我们戏班子能与宋大家分庭抗礼,也就是那时候开始,她们师徒关系不好了。后来老爷十分看重柳大家,她们也就闹得越发不好看,去年开始宋大家嗓子不行了,柳大家在班子内声望便越高。”
“玉春班上上下下都要吃饭呢,自然谁最火红便捧着谁,这也是没法子的事。”钱管家叹了口气,“柳大家呢,自己天赋极高,也愿意学,为人呢也还算亲善,因此上上下下也是心甘情愿捧着她,老爷对她更是喜爱。”
“对她更是喜爱?”霍危楼狭眸,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句。
钱管家神色闪躲,不敢对上霍危楼审视的目光,一旁路柯冷冷的呵斥,“侯爷在问话,你哑巴了吗?”
钱管家唇角轻颤着,抖抖索索道:“就是……老爷原有一位原配夫人的,后来夫人过世,留下了一位小少爷,后来老爷未再娶妻,且……且买回来的戏伶,都是签了身契的,如同家仆一般,她们也都愿意得老爷怜爱——”
话说到这个份上,意思便十分明了了,霍危楼剑眉微扬,一旁的薄若幽也微微变了脸色,钱管家仿佛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,于是找补道:“她们……原本也都是人牙子手里的货物似得,即便去了别的人家,也都是做丫头,做小妾的,到了老爷这里,能让她们登台唱演,□□火了的,还能得几分体面,已是求不得的福泽了。”
“只不过呢,这些事不足为外人道,旁人若知晓得清楚了,她们的身价也就跌了份儿了,然了解内情的人也不少,大家心照不宣,听戏听个高兴便是。”钱管家说着瞄了一眼霍危楼,“其实一个戏子半个娼,这事在外面那些戏楼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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