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蒸骨两个时辰。”说完,薄若幽抬眸看天,“今日天气晴朗,想来不会下雨吧。”
福公公道,“这可不一定,昨日看着天气好,后来也忽然落雨了。”
薄若幽隻好叹气,“只求莫要落雨才好。”
吴瑜和王青甫也一路跟了来,见薄若幽此法古怪,都露出将信将疑之色,薄若幽站在一旁,倾身去触地窖口,见触之热烫,便用一旁的湿土将洞口封的严严实实,“等地窖内温度散尽,便可将骸骨取出了,时辰颇长,侯爷和两位大人可回寺内等候。”
霍危楼点了点头,绣衣使将一旁的酒坛等物收好,留下福公公和两绣衣使在外陪着薄若幽,其他人便一并回了院子。
薄若幽不知此法是否有用,一颗心始终悬着,如此这般等了两个时辰之后,才令绣衣使打开地窖,早前红彤彤的地窖此刻温度尽散,只剩些余温,她和两个绣衣使一起将尸骨取出放在毡毯之上,又令绣衣使回寺内取油伞来。
绣衣使再回来之时,便见霍危楼一道跟来,同来的还有明归澜和霍轻泓,他二人只怕也觉此法闻所未闻,皆颇为好奇,霍轻泓一来便问,“此法可有用?你从何处学来?”
霍危楼隻觉他聒噪,“你闭嘴。”
霍轻泓摸了摸鼻子,退后半步不再言语。
薄若幽一边撑伞打在尸骨之上,一边还是解释道:“是义父教的,是否有用,还待验看——”
刚说完这话,薄若幽眉头便皱了起来,她一旦专心验尸,神色便颇为冷凝,霍轻泓本还有颇多疑问,却也不敢多问,只见薄若幽半跪在毡毯之上,手拿一截棉絮,轻巧的在骨头之上擦拭,那层皮肉化成的蜡烛烘烤之后竟一触既落,很快,薄若幽发现了几丝渗入骨头内的淡淡血荫。
不多时,薄若幽直起身子,“敢问侯爷,若一人经年日久练武,是否存在武功套路一样,攻击对手之时,对手所伤之处也大体相似?”
霍危楼知道薄若幽有所发现,也语声一沉,“自然,天下武功变化多端,便是佛门,也存有颇多路数,一来为武功路数所限,二来人皆有自己的习惯,攻击对手之时,自然也有习惯性的打法。”
打法相似,留下的伤处自然也颇为相似,薄若幽眼底微微一亮,“侯爷,净空大师虽已遇害十年,可其骸骨之上除了此处刀伤,还有颇多遭受重创之后的淤伤,此重创在其骸骨之上留下了轻微的骨裂,此等骨裂经年日久之后已看不出,可此番蒸烤之后,却将其陈年痕迹暴露出来,民女发现净空大师骸骨上的血晕皆和冯大人身上留下的伤处吻合,十年前的凶手,和杀害冯大人的凶手,多半为一人。”
迷雾拨开一层,案子便明晰许多,然而薄若幽道:“不过——凶手先拳脚相加,最后竟然又用了利器,这有些奇怪,和冯大人之死一样,若凶手带有利器做凶器,又何须与其交手呢……”
若想要杀人,自然求个速战速决,拳脚纠缠,极易生出变数,若有利器,何不直接以利器相击,霍危楼狭眸,“如果当年有两个人呢?”
“一人以拳脚缠斗,一人以利器杀之,又或者,在净空被製之后以利器杀之。”
薄若幽眼底微亮,“的确有此可能。”
“若当年凶手有两人,冯大人为其中之一的话,那冯大人隻可能为其中使利器者,时隔多年,旧事忽然东窗事发,二人内讧,又或者另外一人放心不下,所以杀他灭口。可若冯大人与此事无关,那么便还有两人逍遥法外。”
霍危楼吩咐道:“将岳明全三人传来,本侯要依次审问。”
审问之地仍旧在停尸的院子,净空的尸骸亦被搬了回来,当着两具遗骸,若凶手真在其中,只怕也多了两分震慑。
霍危楼早前隻例行询话,此番却是单独审问,吴瑜几人皆是老臣了,见此便知霍危楼又得了新的线索,且对他三人怀疑更甚。
第一个被叫进去的是岳明全,吴瑜和王青甫守在外面,明归澜和霍轻泓也百无聊奈的站在一旁,薄若幽安放好尸骸之后,亦在外候着。
霍轻泓想到昨日那番言辞,忽然不怕死的想试一试薄若幽,他笑呵呵的走上前来,以一种自以为深情的声音喊:“幽幽——”
薄若幽扬了扬眉头,美眸微睁,不解的看着霍轻泓。
霍轻泓走上前来,“你猜我心底在想什么?”
薄若幽有些无奈,“民女不知。”
霍轻泓看了一眼屋内放在一旁的纸钱符文,“看来,我得向佛祖示下,好让你明白我的心意了——”
只见霍轻泓进门,先背着众人点燃了香烛,然后拿起一片早前祭奠净空剩下的经文符纸烧着,而后,一把将烧剩下的灰烬抓在了掌中,他双手合十,对着大雄宝殿的方向一拜,口中道:“佛祖佛祖,求你显灵吧,让幽幽看看我的心意,我对她可是一见倾心。”
薄若幽一脸匪夷所思的望着霍轻泓,霍轻泓却笑着走到薄若幽跟前来,只见他将握着纸灰的双手展开,而后,将那灰烬轻轻一吹。
薄若幽本未曾当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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