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薄若幽还望着自己,福公公便道:“其实此番侯爷来侯府,不过是打算来看一眼便走的,可没想到老夫人之死当真有疑,还死了个二爷,到底临走之时信阳侯一把年纪上门拜托过,便留了下来,可侯爷还有别的公差在身,耽误的越久,越是不利。”
薄若幽面露恍然,口中忙道:“民女会尽力而为的。”
福公公笑出声来,拉过一旁的敞椅坐了下来,“咱家可不是为了催你,咱家也看得出来,你是个尽心尽力的好姑娘。”
薄若幽唇角微弯不再多言,隻垂眸继续检查尸体。
死因已明,凶手杀人手法并不复杂,倒也无剖验之必要,可薄若幽想到霍危楼急赴旁的公差,便想寻出更多线索来,早间那一救,她到底深深放在了心底。
然而任凭薄若幽翻来覆去的查验,尸体之上都再无新的线索,她一时有些发愁,望着郑文宴那张仍是活生生的脸,不由叹了口气,一转头,却见福公公靠着椅背,竟疲惫的打起了瞌睡,薄若幽这才发觉,夜色已深了。
霍危楼尚未归来,许是院外发现了更重要的线索,薄若幽整理好郑文宴的尸体,轻手轻脚的走出了门去,门外一盏丧灯在廊檐下投下一片发白的光,夜风一来,灯影斑驳摇晃,薄若幽拢了拢斗篷,正要进去叫醒福公公免得他着凉,可眼风一错,却瞥见院门口的黑暗之中站着个人。
薄若幽眉头一皱,抬步走到院中,“谁在那里?”
走了几步站定,薄若幽出声问了一句,很快,一抹白袍自黑暗中走出。
薄若幽定睛看过去,下一刻,她便见鬼似得后退了一步。
因她看见,刚刚被她仔细检验过的郑文宴,此刻,竟然直挺挺的站在黑暗中,一双眸子黑沉沉的望着她……
作者有话要说: 那么问题又来了,来的是人是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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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一寸金13
薄若幽强自镇定才没惊叫出声来。
世上无鬼,眼前的是人,是一个,和郑文宴长的一模一样的人。
这念头刚落,来人身后跟上来一个小厮,“四爷,这里是二爷和三爷的停灵之地,老夫人的灵堂还要往西北边去。”
郑四爷站着没动,这时薄若幽身后传来一声轻呼,福公公也被吓着了,“我的天老爷,咱家是眼花了吗?”
薄若幽转头,便见福公公一脚跨出了门槛,另一脚还停留在内,因看到了郑四爷,此刻半个身子扒拉着门框,一脸的惊悸之色。
郑四爷看看福公公,再看看薄若幽,这一对比,更显得薄若幽太过镇定,他对着二人一拱手,“在下郑文容。”
福公公面上神色几变,身子终于从门框上移开,轻咳一声走出来,“你便是郑四爷?”
郑文容点头,福公公的神色便晦暗不明起来。
离得近了,便能看出郑文容和郑文宴虽五官相同,可周身气质却大不一样,郑文容的模样看起来比郑文宴要老成一分,周身气韵平静安定,一双眸子里波澜不惊,一袭白色广袖道袍,更有几分仙风道骨意味。
同样都是侯门贵公子的出身,可这位郑四爷,此时却好似一位清俊落拓的游方道人。
身后小厮又道:“四爷,可要先去祭拜老夫人?”
郑文容应了一声,又对福公公二人拱手,转身离去。
他神色疏淡,虽是有礼有节,却不食人间烟火似得并未展露出多余情绪,他一走,福公公的眸色便意味深长起来,“我朝历来有双生子不吉之言,原来所谓的郑三爷是不吉之人,是从此处说来的……”
双生子世间罕见,一旦出现双生儿,便有邪祟分魂阴胎为祸之说,而若天家生了双生子,更会出现朝纲混乱妖星祸世之危,而诸如邪煞克母之说,更是流传已久,因此无论民间还是皇族,但凡有双生儿诞下,皆有一子去而一子还的规矩,只是坊间多有亲生父母不忍,会将弱小一子送去别处养大,好歹留其性命。
薄若幽看着郑文容离开的方向眉头紧皱,“难道这便是侯府想遮掩的秘密?可如今郑四爷回来,便什么都遮不住了。”
福公公叹气,“老夫人过世,府里又出了这样的事,再不回来也太过不孝了。”
薄若幽正想着,已有绣衣使过来,“公公,薄姑娘,侯爷请二位过去。”
绣衣使带路,薄若幽很快便见到了霍危楼,郑文宴的书房院之外有一片腊梅花林,如今正月时节,腊梅盛放,暗香袭人,便是在这梅林里,绣衣使寻到了凶手的踪迹。
霍危楼见薄若幽来,指了一株腊梅树,“你看看。”
薄若幽先看到雪地上被圈留出的一串脚印,而一旁的腊梅树干上,有一抹鲜红的血迹。
血迹是人血,薄若幽看了看左右,问霍危楼:“侯爷可在院子里发现血迹?”
霍危楼摇头,“不曾。”
薄若幽便道,“那便是凶手自己的血了,书房内血迹并无溅射,亦未沾在别处,凶手除非不小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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