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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(1 / 2)

贺成忙道,“是的侯爷。”

郑文宴站在后面,哼道:“侯爷是否也觉不可能?那女子看起来那般年轻,我看贺大人根本是被那女子容貌所惑,竟真的信了她!何况官府查案手段繁多,怎就要剖验了?”

“让她剖验。”

天地万物为之一静。

郑文宴望着霍危楼,似不敢相信适才那四字是从他口中道出。

贺成愣着,也不曾反应过来。

毕竟片刻之前,霍危楼还说——他办差之地,女子勿入。

霍危楼字字冷淡,却又字若千钧,不容置疑,“本侯来时受信阳侯所托,若老夫人之死当真有疑,定要查明缘故,为此,可付出任何代价。”

如今的信阳侯,乃是老夫人嫡亲兄长。

郑文宴张了张嘴,半晌也未言一字,莫说有信阳侯所托,便是没有,霍危楼若说可剖验,在场众人,谁又敢说不呢?

霍危楼的话,便是最终结果,他淡声吩咐道:“把人带过来。”

身后乌泱泱跟着的,大都是霍危楼之亲随,而其中一人鬓发花白,看起来上了年纪,却面白无须,连眉毛也十分浅淡,和其他年轻冷肃的带刀侍卫相比,显得格外引人注意。

霍危楼话音刚落,他便笑着上前,“老奴去请,跪了这么久,实是可怜见的。”

开口语声略带尖细,竟是位公公。

若是旁人,当着霍危楼的面,断不敢如此无令自动,可此人这般,霍危楼神色却是寻常,他回头看向堂内,“将这些东西撤走,拿把椅子来。”

说完,霍危楼便进了屋内,带刀侍卫们齐齐进门,很快便将纸扎阴童搬出屋外。

这些可是镇压老夫人厉魂的阴童啊!

郑文宴和五爷郑文安站在门外,眸带惊惧,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。

这些带刀侍卫,各个襟前都以银线绣着三足独眼的金乌暗纹,正是上勤天子、下查百官的绣衣直使,这些人可见王侯不跪,郑家兄弟便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拦阻。

院门外,薄若幽整个人都冻僵了,她有些无奈的想,原来这便是大名鼎鼎的武昭侯,坊间传他不近女色,虽已过弱冠,身边却连个女婢也无,有人说他身有隐疾,还有人传他喜好龙阳……

薄若幽没看出霍危楼有无隐疾、好不好龙阳,却看得出他是真的厌恶女子涉及公差。

薄若幽揉了揉膝盖,就在她以为要跪到天黑去时,身后一道脚步声迫近,接着,响起了一道略有些怪异的声音,“姑娘,真对不住,让你跪久了——”

薄若幽转眸,下一刻眼前便出现了一张和善的脸,来人唏嘘道:“我们侯爷什么都懂,就是不懂如何顾惜姑娘家,快起来吧……”

眼前人笑意温和,语气更是轻柔带着歉意,薄若幽微愕,“您是……”

“我姓福,是伺候侯爷的内侍。”

薄若幽恍然,却问,“可是侯爷令我离府?”

福公公嗤笑出声来,“离什么府!侯爷让你验尸,快起来吧。”

这实在出乎薄若幽的意料,她正惊讶,福公公虚扶她一把,语声严肃了三分,“姑娘,这是你唯一的机会,若错失,便真要离府了。”

薄若幽跟着福公公到正屋时,便见门内灯火大亮,纸扎阴童皆被移走,霍危楼横刀立马坐在一张宽椅上,目光深沉莫测的落在老夫人的尸体上。

听到响动,霍危楼眼风扫了过来。

薄若幽恰也看向他,不期然的,又与他四目相对上。

心底咯噔一下,薄若幽连忙垂眸做恭顺状,而霍危楼却微微挑了眉头。

被他那般威吓,可眸子里既无惊惧,也无怨恨,倒是难得。

贺成站在霍危楼身后,这时出声道:“侯爷,薄姑娘及擅剖验,只要让她剖验过,老夫人的死因定能明白。”

霍危楼面上不辨喜怒,可开口之语,却让薄若幽和贺成齐齐色变,“若当真会验,便留下,若验不出,本侯不听任何辩解。”

贺成眼前一黑,差点要跪倒在地,他听的明白,若验不出便是他用人失职,还用的是女子,霍危楼在官场之上冷酷无情,有玉面阎罗之称,贺成隐隐觉得,他的乌纱或许不保。

相较之下,倒是薄若幽沉得住气,她秀眉似乎扬了扬,可很快神色便恢復了平静。

霍危楼看在眼底,指了指尸体,“去吧。”顿了顿又道,“闲杂人等都退下。”

郑文宴兄弟二人面面相觑,福公公道:“出去候着吧,你们受不了的。”

郑文宴和郑文安对视一眼,对着霍危楼拱手行一礼方才退了出去。

薄若幽解了斗篷挽起袖口,又从备好的器具之中选好刀具,再站在棺床旁时,霍危楼凤眸轻轻一狭——因薄若幽身上,出现了一种他万分熟悉的,近乎冷酷的专注肃然。

外面天色昏沉,可屋子里再添了数盏油灯,将一切照的秋毫分明。

灿然的灯火,亦将薄若幽映的容颜灵秀,福公公站在霍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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