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视线越过了他的肩膀,看向了他身后的某个方位,还真是一副活见了鬼的表情。
“怎么了?”
“霍布斯——”菲兹压低了声音说道。
就见不远处通往另一幢别墅的岔道上,一位身形精瘦,头髮银灰的男人正站在那裏,穿着黑色的长大衣,裹着铁灰色的围巾,面容严肃。
他的双眸颜色跟头发接近,看过来的时候像伺机而动的鹰隼。当然,也可能是他那鹰钩鼻带来的视觉效果。
那不是别人,正是之前他们担心碰上的老古董霍布斯。
霍布斯虽然年纪不小,但视力听力都好得很,尤其在抓人小辫子的时候显得精神抖擞。
菲兹小姐背对着他咬了咬嘴唇,冲燕绥之一顿挤眉弄眼,“怎么办?要不你干脆上车,就说去我家裏的。”
燕绥之挑了眉,轻声对她道:“下了车再上车是不是太刻意了点?”他说着,拍了拍车窗,道:“没关係,你先回去。”
这种动作由他做出来,总是有着很强的安抚效果,可能是因为他看起来总是带着笑意不慌不忙的。菲兹下意识点了点头,都要按启动键了,又反应过来:我居然放一个小实习生独自对付霍布斯?我怎么这么听话?
于是菲兹小姐又收回了启动的手指,瞄了一眼燕绥之,又看向霍布斯,脑子裏飞快闪过无数藉口——
我觉得这位小实习生太帅了所以没忍住邀请他共进晚餐?不行,虽然听起来挺真的,但是对实习生不好。
顾律师出差,所以托实习生来帮他看一天家?不行,更扯。
……
她正愁着自己脑子不够用,不会说瞎话的时候。那边霍布斯开了口,似乎想要说什么。
然而在他开口前,燕绥之已经无比自然地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,然后更加自然地楞了一下,笑起来道:“霍布斯先生,看来我过来的时间掐得恰到好处。”
霍布斯刚张的口又闭上了,一脸懵地看着他:“???”
菲兹更懵:“???”
“你在搞什么啊?”菲兹用气声悄悄问了一句,燕绥之垂着的手指冲她轻轻晃了晃,示意她没事,不用管。
比完手势,燕绥之便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霍布斯面前。
“什么掐的时间恰到好处?”霍布斯拧着眉问他。
燕绥之道:“我从菲兹小姐那边问到了您的住处,特地搭了她的顺风车来找您,本来以为要等上一会儿,没想到刚好……”
他表情非常坦然,笑容得体有礼,活像一个资历深厚的同行,也有点儿像酒会上碰到的合作物件……总之,就是不像律所其他任何一个实习生。
霍布斯对洛克他们摆出来的老师模样,在燕绥之面前怎么端都有点底气不足。
没道理啊……
霍布斯心说,我对着一个实习生虚什么,于是他把脸板得更正,压着嗓子用一种“我跟你不太熟”的调子,说道:“找我干什么?”
“哦——”燕绥之轻轻拖了个尾调,笑着道,“其实也没什么,我就是觉得您好像始终对我很有意见,今天在律所我从您办公室门口路过三回,三回都被瞪了。我应该没看错?”
霍布斯:“……”
“这么下去对双方都不太好,太影响心情和工作效率了,所以我想跟您谈谈。但在律所花费时间谈这种纯粹的私人话题不太合适,所以只能等您下班了,不介意的话,我去您那坐一会儿?”
燕绥之今天本来心情就不怎么样,这会儿说起话来也是句句戳着对方肋骨来。
这段话乍一看没什么,其实直接戳开了两点,一是“私人话题”,二是“去屋裏谈”。
“私人话题”就是摆明瞭说这不是什么公事,单纯是私人的带有偏见的情绪,再翻一下就是说霍布斯净跟实习生过不去真好意思。
至于“去屋裏谈”,那就是霍布斯目前最怕的事情了。
顾晏在一级律师的名单公示期,霍布斯也在,这段时间裏最妥当的做法就是不要被人抓住哪怕一丁点儿问题,即便是很正常的事情,一旦有可以发散的口子,就会很麻烦。
尤其对霍布斯这种老古板来说,大晚上的放个实习生进屋像什么话!
于是霍布斯皱着眉朝后仰了仰上身,用一种避之如蛇蝎的目光看了燕绥之一眼,然后摆手道:“没有,我对你没什么意见,只是觉得你之前在律所的某些表现不太符合实习生该有的样子。顾律师是年轻人,之前也始终不愿意带实习生,你是第一个,又是被塞到他手裏的,在管教实习生方面经验不足。而我只是出于一个过来的有经验的老律师,给你一些警示而已,没有任何私人情绪。”
燕绥之点了点头,“是吗?那就好,我也觉得我多想了,您毕竟是经验丰富阅历资深的老律师,不可能那么小心眼。”
霍布斯:“……”
这话就很戳心了,又是“老”,又是“小心眼”的。
这位年轻人的表现活像在说他不想在南十字律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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